黎邀定了定神,扭頭看向身邊的人,目視逐漸清明。
她吃力卻又無力地扭動手脖子:“如花,你先鬆手。”
顏灼看她臉色慘白無血色,眼裡全是恐懼和畏懼,不知所措,手一鬆,黎邀立馬把手抽了回去,甚至連整個人都往裡縮了些。
“沒事,做了個噩夢。”她小心翼翼地揉著那隻被顏灼握過的手小聲道。
一定是因為匕首的突然出現,讓她想起了過去,連夢裡也回到過去了。
她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於是問:“現在什麼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裡?”
顏灼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也跟著沉甸甸:“三點,怕你半夜踢被子,所以過來看看。”
他心不在焉地說,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真的沒事?”
什麼樣的夢能讓睡她著了也要哭著喊痛,夢醒了還像只驚弓之鳥縮成一團?
黎邀低著頭搖頭:“沒事,你回房休息去吧。”
還是嚴防死守。
顏灼緩慢地吸氣,覺得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怎麼也不順暢。
“嗯,你也躺下再睡一覺。”
他慢動作回放似地轉身,留給黎邀一下滄桑的背影,可就在抬步的瞬間,衣角卻被人抓住了。
“都這麼晚了,要不別回去,一起睡這裡?”
顏灼詫異地回頭,黎邀對他笑得雲淡風輕,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不想?”黎邀又問。
“想!想死我了都!”顏灼原地呆滯了幾秒,踢飛拖鞋飛快擠到床上。
黎邀大概需要一個人肉枕頭,抱著顏灼的胳膊把頭放在他肩上就安靜下來,只有眼睛不時眨一眨,代表她還是清醒的。
而顏灼自從跳上床上,就一直僵著身子,動都沒動過,不敢碰她,怕她喊痛。
不過被留宿,心裡仍舊很滿意,望著天花板苦思冥想,‘一起睡’是幾個意思?
幾分鐘後得出結論:一定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聊天?聊什麼?
他抓耳撓腮地想了想,信誓旦旦道:“別擔心,你那寶貝匕首我一定給你拿回來。”
黎邀詫異地抬眼:“又是妙妙給你說的?”
顏灼點頭:“嗯。”
“她還說了什麼?”
“其它什麼也沒說。”
顏灼垂眼,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盯著黎邀:“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
兩人對視了幾秒,黎邀笑了笑問:“我那把匕首很貴的,四爺你口袋裡的錢夠嗎?”
她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該知道的,他都透過妙妙旁敲側擊瞭解得差不多。
剩下的,都是她不想讓他知道的。
顏灼眸子頓時蒙上了一層灰,不過很快又拍胸口打包票:“別小瞧四爺我,咱們家的公司,我可是有股份的,股份懂嗎?大股東,每年都有分紅,拿下你那匕首沒有半點壓力。”
顏灼雖然有裝逼的嫌疑,但一點也沒有吹牛皮。
自從他在沙漠裡死裡逃生回來以後,顏老爺子就請來律師,將顏家一半股份轉在他頭上,不過他那時候被一個坑蒙拐騙的糟老頭騙得團團轉,只想出家當和尚,沒有半點心思幫老爺子打理公司,沒過多久就把股份全權委託給顏三爺打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野混。
現在顏家家業擴大幾倍,他自己有多少錢他都不知道,還每次伸手問家裡要。
見黎邀笑眯了眼,顏灼裝逼上癮了,又道:“怎麼樣?四爺我可是正二八經的土豪高富帥,要不要聽我老爹的話咱們挑個日子把婚事辦了,這樣你就是嫁入豪門,豪門知道嗎?知道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嗎?”
黎邀笑著瞅他一眼關燈:“美得你,睡覺。”
答案顯而易見。
顏灼砸吧了下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攬過她的腰。
這次黎邀並沒有排斥。
人都摟在懷裡了,結不結婚有差別麼?
顏灼只能暫時這能這樣安慰自己。
三天後拍賣會在即。
一大早黎邀和顏灼準備好,打算帶著妙妙出門,卻被顏舒允堵了個正著。
顏舒允有兩個目的,一是湊熱鬧,二是看妙妙。
自從知道妙妙是小嬸子親妹妹還住在他小叔家以後,這兩天天一亮就往這裡跑,每次帶都會帶上許多好吃的,好玩的。
妙妙覺得顏舒允這個人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