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道:“姑娘稍候片刻。”轉身往屋裡去,未幾,屋子裡頭亮了燈火,他從屋裡端出一盞燈和一個木籃子,裡頭放了包紮傷口的白布和剪子,放到院子裡的木桌上,他低頭挽起袖子露出手肘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對胭脂略帶歉意一笑,“姑娘隨意包紮一下既可。”
如此做派,可謂是極其照顧胭脂的感受,胭脂見他傷口如此之深,那還有半分防備,連忙上前細看,她不禁皺眉道:“這樣深的傷口當真不去看大夫?”
他低下頭看著傷口,不以為然道:“早年害命的傷都是常事,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胭脂見他嘴角帶笑,可眼裡卻有幾分落寞,知他是說年幼時受的苦,不知這些年他是如何過來的,心中不免嘆息,只是這些都是各人造化,她一個似人非鬼實在沒什麼好管的,便也悶聲不吭替他清理了傷口包紮起來。
待包紮好傷口,胭脂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辭,剛頭走散言宗不定怎麼找她,實在不好逗留太久,即便是她與葉容之數載未見。
葉容之從院裡提了燈籠出來,“這巷子偏僻,我送姑娘一路。”
胭脂見他行止溫雅、風度翩然,頗有君子風度,不知道他師從哪位名師,修得這般賞心悅目的模樣,李言宗家中對他可謂極其看重,找的先生皆是人中龍鳳,也不見他有這般造化。
第12章
胭脂實在好奇他這幾年是怎樣的際遇,這院子彷彿只他一人住著,他那爹孃與弟弟如今在何處?
若是如他爹孃之前待他的那個樣子,他是萬不可能有如今這樣的造
她想開口問,卻又不知自己以什麼樣的身份,她不過教他識過幾個字,,如今見到他又裝作不識,又有沒有什麼資格去問這些?
胭脂和他一道走出院落,他在後頭將門虛掩轉身向胭脂走來,手上的燈籠朦朧的光灑落在他身上,仿若從黑夜中縫隙中走出來。
他提燈籠緩步而來,與她並排而行,目光落在前方的某一處溫和道:“在下看姑娘不是這裡的人,可是為了鎮上的會市而來?”
“倒也不是,來這是為我那弟子找尋名師。”
他聞言微微一笑,“不想姑娘如此年輕竟收了個這般大的徒弟。”
這一笑險些讓她亂了心神,她慌忙移開視線,虛笑道:“機緣巧合罷了。”不得了,少時陰鬱,長大了竟變成了個溫潤如玉的端方君子,果然世事無常。
不過她一個亂葬崗的都能來凡間做人了,又有什麼事情是一定會一成不變的呢?
“姑娘學識必定淵博,如今女先生可是少見。”
胭脂一陣面熱,她可萬萬擔不起學識淵博這四個大字,忙道:“我也不過堪堪識得幾個字教不了他什麼,他的學業早有人授業解惑,我不過是在他身邊護他周全罷了。”
過了拐角,迎面蕩來一陣冷風,吹的燈籠左右搖晃,他嘴角微微揚起,聲音散落在風中,聽不太真切, “如此,倒叫人羨煞。”
羨煞? 她來這人間做老媽子有什麼好羨煞?
轉眼出了巷口胭脂見著了外頭的長街,胭脂念著他手上的傷,便轉過身對葉容之道:“這接下的路我便自行回去罷你有傷在身可得休息好,今日實在是多謝公子。”
葉容之站在巷子裡頭,胭脂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見他溫和道:“小事一樁,姑娘客氣了。既然相識一場,往後若有用的上在下的地方儘管來找在下。”
她在凡間這麼些年,自然知道這是客套,這怕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忙含首客套一番,便告辭離開了。
葉容之走出幾步站在巷口看著胭脂離開,剛頭雖然那話語柔和的聲音,叫人聽著就覺得他是一臉溫和有禮的模樣,但實則一副面無表情,如此情景實在詭異,莫名讓人心生膽寒。
“公子?”身後一聲小心翼翼地叫喚。
葉容之轉過身來看向那人。
那人彎著腰,一副討好的姿態。“公子,剛頭讓推的姑娘小的也推了,只是您這傷可不能怪在小的身上,我可都是照著您說的做。”
葉容之隨手摘下腰間墜著的錢袋,隨手扔給了那人,:“這是剩下的錢。”
那人接過錢袋用手掂了掂錢袋的重量,忙笑開了顏,伸手作揖道。“多謝公子慷慨,這事小的一定守口如瓶,絕不叫那姑娘知道半點,祝公子早日抱得美人歸!”
葉容之聞言嗤笑一聲,面帶嘲諷道:“讓她知道又如何?”
男人聽完一愣,照理說這要是讓那姑娘知道了,這事十有八九就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