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肉,不大舒服,於是半彎下腰去卷褲管,不料屁股被摸了一下。
她身體一僵,往旁邊看去,跟她距離近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之前坐在她旁邊的那個麻子臉。
危素怒極反笑,謝憑失蹤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心裡早就窩了一把火,現在正愁沒地方燒呢,發洩物件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直起身來,用足了氣力往麻子臉腳背上狠狠一跺,對方正要叫,她立馬上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慘叫聲一下子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
然後她一拳搗在他肚子上,兩手同時發力,一下子把他推進了河裡。
麻子臉呀呀叫了起來,他看起來不會游泳,撲騰著雙臂拼命呼救。
剛才撐船的小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此時回過神來,趕緊下水救人去了。
危素本來想放幾句狠話,但拿捏不準怎麼說比較有氣勢,於是衝著麻子臉“呸”了一聲,轉身麻溜走人。
老鬼好笑地嘀咕道:“這人脾氣怎麼越來越爆了……”
危素聽了,冷笑一聲:“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謝憑的一半。”
老鬼輕嘆:“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這話聽在危素耳朵裡純屬是狡辯,她說:“我可一直沒拿你當過外人,你怎麼對我的?你連你是什麼東西都要瞞我——我看你就不是個東西!誰知道你究竟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聽了最後一句話,老鬼心頭一跳,趕緊打岔:“現在不是咱們倆吵架的時候,你要算賬,等事情完了慢慢算。”
危素“哼”了一聲,五步並作三步地往前走。
不一會兒,剩下的遊程就走完了,她來到了盡頭,黑乎乎的一片,周圍連遊客的影子都見不到,大多數人沒走到這兒都已經摺返了。
“現在呢?”危素問。
“在周圍的石頭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謝家家徽,”老鬼道,“你還記得是什麼吧?”
其實這些東西老鬼從前跟她講過不少,但是因為五大世家離她這種底層從業者太遙遠,她一般都是路上無聊當故事聽,解個乏。
誰能料到有一天謝憑會成了陰陽謝家的人?誰又能料到自己還碰上個葉家的好事者?再加上那個司徒善……
之前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回過味兒來,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底層民工被中南海領導包圍著親切慰問的惶恐和虛幻感。
晃晃腦袋,危素蹙著眉頭回想了一下,答道:“舍子花。”
謝家的家徽是舍子花,傳說中開在黃泉路上的花,也就是紅花石蒜,梵語諧音過來是曼珠沙華。它最有名的名字是彼岸花,但行路的人都不喜歡這名字。
她湊在附近的石頭上仔細觀察,由上至下,由左至右,脖子都酸了:“啥都沒有啊。”
“那你去另一邊看看。”老鬼說。
左側也屬於遊程盡頭,危素剛剛選了右側,其實左右之間不過是隔了個嶙峋的厚重石幔。
危素繞過石幔到了左側,二話不說,像剛才一樣直接湊到石頭面前尋找,恨不得能拿個顯微鏡來觀察。
接著,果然在某一處發現了一點暗紅色的幽光。
“老鬼你看,”她先是驚喜地低呼一聲,隨後怪道,“可這就一小點點,也不是舍子花的模樣啊……”
老鬼:“你往後退退。”
危素直起腰,聽話地照做。
“再往後退。”
於是危素就這麼一直向後退,直到背部靠上了中間的石壁,仰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一面石瀑從洞頂垂下,跟地面緊緊連線在一起,石瀑上一株巨大的舍子花赫然在目,倒披針形的花瓣開展舒捲,瑩瑩地閃著幽光。
原來她剛才找到的暗紅色小點,只不過是組成這朵花的千萬個點之一。
耳邊傳來老鬼得意的聲音:“早跟你說了,眼界放寬點,格局放大點。”
“沒道理呀,”危素喃喃道,“這可比外頭那些好看多了,就沒人發現?”
老鬼:“肉體凡胎的,又沒有陰陽眼,他們怎麼會見得著。”
危素像是被眼前的景色蠱惑了一般,上前輕輕碰了碰那株舍子花,“現在已經找到了家徽所在的地方,然後呢?”
“然後就找入口唄,入口一定就在……”
老鬼還沒來得及把“附近”兩個字說出來,危素就“啊啊啊”地叫了一聲,極其富有節奏感和音樂美。
——她的手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