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不能跟往常一樣隨心所欲的了。
懷金芝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將沾有血跡的那根食指伸出來,放進茶杯裡攪動了幾下,原本半乾的血液隨著茶水被激起的波瀾,慢慢在杯中擴散開來。
沙月華見狀,臉色微微一變。
她泡的茶,大奶奶竟然用來洗手?
完了,完了——她滿腦子都是“完了”兩個字。看來上次那番話真是把大奶奶氣得夠嗆,她大概別想一次半次的就成功討她歡心了。
正當沙月華孩子氣地腹誹著懷金芝小心眼的時候,對方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用絹帕把上面的茶水擦拭得乾乾淨淨。
然後,她端起了那杯泛著淡淡血腥味的茶,一飲而盡。
沙月華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懷必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寨子裡所有的東巴族人都對一件事情心知肚明,那就是,擁有懷氏血脈的人,大部分都會有一些特殊的本事,比如說他,可以催眠別人。
這是他身上自有的,不像沙月華,她如果要製造幻象,只能藉助沙家家傳的那枚寶貝戒指,而他只需要自己的一雙眼睛還在。
擁有奇特能力的懷氏後裔之中,有些人比較招搖,平常喝多了酒便賣弄幾手,但大多數人都是比較低調的,某些人甚至一生都不會去動用自己的能力。
至少懷必知道自己的一位表叔就是如此,他能點石成金,卻從來不去這麼做,懷必好奇地問他為什麼,那位表叔叭叭地抽了兩口煙筒,反過來問他,“我不愁吃喝,在山裡過得舒服自在,要這些黃色的破石頭有啥用嘛?”
到了外面,懷必才曉得有多少人對錶叔的這種能力夢寐以求,以至於他每每想起這事兒,想起表叔那不屑一顧的表情,都覺得有些好笑。
此時此刻,懷必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
從來沒有人曉得大奶奶的本事是什麼。
☆、石脈鬼燈(12)
沙月華忐忑地看著懷金芝; 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
她不知道在大奶奶做完這一連串頗有些詭異的動作之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老實說; 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期待。
沒想到; 懷金芝只是慢悠悠地將手帕疊好,收進自己的袖籠裡。然後; 她站起身; 拍了拍圍腰上沾的灰塵,施施然地說道:“我先走了。”
就這樣; 就沒了?!沙月華頓時感到十分錯愕。
“您……不想說點什麼嗎?”她忍不住問道。
懷金芝看起來頗為認真地想了想,微微一笑道; “茶不錯。”
沙月華嘴角抽了抽; 誰要聽這個了?她感興趣的才不是這個。
懷必心中也有些不解; 但他知道大奶奶做事一定是心裡有數的,於是頷首道,“大奶奶; 慢走。”
“放心,我回去睡上一覺。”懷金芝不再繼續故弄玄虛; “等我醒來了以後,一切就會有答案了。”說完,她踅轉身子離開了懷必家。
沙月華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愣了半晌; 扭過頭,看了看桌子上那杯被喝得乾乾淨淨的血茶,一下子又回憶起了早上過來時見到的那具殘破不堪、散發著惡臭的屍體,於是胃裡頓時又難受了起來。
她指了指那個茶杯; 又指了指旁邊放著茶壺和幾個空杯的托盤,對懷必說道,“你幫我洗了吧,我不想再碰它們了。”說完,她癱坐在了椅子上。
“好好好。”懷必應承下來,見她那副樣子覺得有些好笑,還不忘損她兩句,“人都親手殺過,還見不得那玩意兒?”
也不知道當初那個天天把“殺”字掛在嘴邊的小姑娘是誰。
“那不一樣,我動起手來可是乾乾淨淨的。”沙月華說道,表情頗不服氣。
她知道他指的是之前在深圳殺了一個謝家人的事情。那時候,他們倆一起偷偷潛進了懷然租的房子,沒想到跟謝家派來監視懷然的人狹路相逢,她一時緊張,腦子空白,手起刀落就把人家給結果了。
思及此,她突然意識到現在懷必家裡就有一個活生生的謝家人,於是擔憂地說道,“現在那個謝憑就在這裡,萬一他要給他家的人報仇……”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早知道不帶他進來了!”
懷必摸摸她的頭髮,“這兒是我們的地界,他孤身一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話讓沙月華寬心了不少,“也對,如果他敢動什麼歪心思,哼。”
懷必輕聲笑了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