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停香道:“但你卻是空著手來的。”
蕭少英道:“我答應你的是什麼時候?”
葛停香道:“今夜子時!”
蕭少英道:“現在到了子時沒有?”
葛停香道:“還沒有。”
蕭少英笑道:“所以我們現在還可以喝兩杯。”
葛停香居然不再追問,淡淡道:“聰明人反而時常做糊塗事,我只希望你是例外。”
蕭少英說道:“我還沒有喝醉。”
葛停香道:“什麼時候你才醉?”
蕭少英答道:“想醉的時候。”
葛停香道:“什麼時候你才想醉?”蕭少英道:“快了。”
葛停香凝視著他,忽然又大笑,道:“好,拿大杯來,看他到底能喝多少杯?”只喝了三杯。
蕭少英當然還沒有醉,時候卻已快到了。
外面有更鼓聲傳來,正是子時。
葛停香眼睛裡慎肱光道:“現在是不是已快了?”蕭少英道:“快了。”他突然翻身,出手。
屋子裡兩盞燈立刻同時熄滅,屋子裡立刻變得一片黑暗。
這在這時,窗戶“砰”的一響彷彿有兩條人影穿窗而人,但卻沒有能看得清。
窗外雖然有星光,但***驟然熄滅時,絕對沒有人能立刻適應。
黑暗中,只聽得一聲驚呼,一聲怒吼,有人倒下,撞翻了桌椅。接著,火石一響,火星閃動。
燈又亮起。
郭玉娘還文文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還是甜甜的笑靨。
葛停香也還是端坐未動,手裡還是拿著杯酒。
蕭少英看來也彷彿沒有動過,但雪白的衣服上,已染上一點點鮮血,就象是散落在白雪上的一瓣瓣梅花。
屋子裡已有兩個人倒下,卻不是葛停香。倒下去的是楊麟和王銳。
沒有風,沒有聲音。子時已過,夜更深了,屋子裡靜得就象是墳墓。
忽然間,“叮”的一聲響,葛停香手裡的酒杯一片片落在桌上。
酒杯早巳碎了,碎成了十七八片。
王銳伏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呻吟,楊麟卻似連呼吸都已停止。
蕭少英低著頭,看著衣服上的血跡,忽然笑了笑,道:“你現在是不是已明白?這身衣服我為什麼只准備穿一天。”
葛停香點點頭,目中帶著笑意;“從今以後,無論多貴的衣服,你都可以只穿一天。”
蕭少英道:“這句話我一定會記得。”葛停香道:“我知道你的記性很好。”蕭少英道:“我也沒有做糊塗事。”
葛停香微笑道:“你的確沒有醉。”
蕭少英忽然嘆了口氣道:“但現在我卻已準備醉了。”
葛停香道:“只要你想醉,你隨時都可以醉。”蕭少英道:“我……”
他剛說出一個字,死人般躺在地上的楊麟,突然躍起,撲了過去。這一撲之勢,還是豹一般剽悍兇猛。
他自己也知道,這已是他最後一擊。
而最後一擊通常也是最可怕的。
可是蕭少英反手一切,就切在他的左頸上,他的人立刻又倒下。
他的人倒下後,才嘶聲怒吼。
“你果然是個賣友求榮的小人,我果然沒有看錯。”
“你看錯了。”蕭少英淡淡道:“我從來也沒有出賣過朋友。”
楊麟更憤怒:“你還敢狡辯?”
蕭少英道:“我為什麼要狡辯?”
楊麟道:“你……難道沒有出賣我?”
蕭少英笑了笑道:“我當然出賣了你,只因為你從來也不是我的朋友。”
他沉下了臉,冷冷道:“雙環門裡,沒有一個人是我的朋友。”
他被逐出雙環門時,的確沒有一個人為他說過—句話。
王銳伏在地上,將自己的臉,用力在冰冷堅硬的石頭上磨擦,忽然道:“這不能怪他?”
楊麟嘶聲道:“不能怪他?”
王銳道:“這隻能怪我們自己,我們本不該信任他的,他本來就是個卑鄙無恥的畜牲!”
他抬起臉,臉上已血肉模糊:“我們相信他,豈非也變成了畜牲?”
楊麟突然大笑,瘋狂般大笑;“不錯,我是個畜牲,該死的畜牲。”
他也開始用頭去撞石板,在石板上磨擦,他的臉也已變得血肉模糊。
蕭少英看著他們,臉上居然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