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確是在擔心她,無論緣由是什麼,這個人的確對她並無敵意。
沒有了自己熟悉的劍,秦湛原本就處於焦躁的邊緣,面對一劍江寒的這句話,她只能壓下自己滿肚子的困惑與脾性,又回了頭,找到了自己原本坐著的椅子,抱著膝蓋不太高興地坐了回去。
闕如言見狀無疑鬆了口氣,她轉而問一劍江寒:“小越呢?或許他來秦湛能想起什麼。”
一劍江寒聞言“呃”了一聲,說:“他在照顧另一個。”
闕如言困惑:“另一個?雲松不是已經被安遠明帶回去了嗎?”
一劍江寒無奈說:“你知道的,秦湛的劍有些特別。”
闕如言知道秦湛的劍是天下第一的仙劍燕白,但仙劍燕白再特別,和越鳴硯不在秦湛身邊有關嗎?
闕如言不明所以,但一劍江寒卻是明白的。他看向另一間屋子的方向,嘆了口氣。
另一間屋子內,燕白作嚎啕狀。
他在半空中將自己團成了一團大哭,一邊哭一邊還要叫著:“不帶這樣的,她太過分了,前一秒還叫著‘好燕白’拿我去斬噬靈陣裡噁心的血核心,好啦,一出來就變臉,不僅翻臉不認了,還把我摔了!”
“從來沒有人摔過我!太過分啦!”
越鳴硯看不見燕白,卻聽得見燕白血淚控訴、字字含怨。他掛心著秦湛,想要儘可能的安撫了燕白,帶著燕白去見秦湛,看是否能透過燕白讓秦湛恢復,可燕白自從被秦湛丟出噬靈陣,還被反問了一句“你是誰的劍”後就變得傷心欲絕。不要說去和一劍江寒他們一同救治秦湛了,他根本連見都不想見。
燕白不肯去,越鳴硯就算拿的了他的劍身,光拿著一把秦湛已經表示了“沒印象不是我的”的劍去也無濟於事,所以他只能留在這裡,先勸燕白。
越鳴硯道:“燕白先生,師尊現今情況不明,也不知是受了噬靈陣影響還是遭了別的黑手才變成現今這樣。若是往日裡,倒也罷了,以師尊修為,給些時日總能恢復過來。可如今不同,魔尊剛剛宣戰,司幽府與枯葉宮又虎視眈眈。明裡暗裡有無數把刀都在對著師尊,師尊不能在此時失了自保的能力。”
燕白嘴硬道:“她都不要我了,我去難道她就會有自保的能力了嗎?”
越鳴硯答:“燕白先生是師尊的劍,是陪她六十年的劍。這天下除了燕白先生,有哪一把劍曾陪過師尊如此之久?師尊或許只要重新握上先生劍柄,或許就能恢復。”
越鳴硯這話就帶著些哄騙的意味了。闕如言都查不出的毛病,若是光憑握一下劍柄就能恢復,藥閣也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但這樣的話顯然是燕白愛聽的。
他鬆開了蜷起來的自己,飄去了越鳴硯身前。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要說上一句:“我不,這次明明就是秦湛做得太過分,她不道歉,我才不要回去!”
越鳴硯低聲勸道:“可是師尊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六十五年前,她也的確尚未見過燕白先生。”
燕白道:“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生氣!”
越鳴硯定定看著燕白出聲的方向,他頓了一瞬,忽又道:“那好。”
燕白聽見越鳴硯竟然不勸了,耳朵不免動了一瞬,他剋制不住好奇地看向越鳴硯,便見越鳴硯心平氣和道:“那我只能拿眠冬去見師尊了。”
“眠冬也曾是師尊心儀之劍,或許師尊見了,另有奇效。”
燕白:“……”
越鳴硯話畢,竟然當真就不再多說了。他向燕白出聲處行了一禮,便當真不再去管燕白劍,僅僅只是握著自己腰側的眠冬就要離開。燕白見越鳴硯當真走了,方才忍不住出聲:“小越!”
越鳴硯頓住腳步,他回頭微微一笑:“燕白先生改變想法了嗎?”
燕白:“……”
燕白憋氣,可在看了越鳴硯手下的眠冬一眼,又十分委屈。他飄去了越鳴硯的身邊,又動了動自己的劍身,而後說:“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沒說看在越鳴硯的面子上要做什麼事,越鳴硯卻瞭然於心,他笑了笑,轉身去取了燕白劍,對燕白笑道:“多謝先生了。”
燕白:“哼。”
越鳴硯將燕白再次帶來的時候,也是秦湛從坐在椅上變成了盤腿坐在椅子上,從等著闕如言他們商量之後該怎麼辦,變成了自己主動提出“我要走人”加入討論。
越鳴硯的到來無疑讓屋裡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一些,闕如言見到他更是面色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