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忌憚的存在。安遠明和宋濂要知道的更清楚一些,這也是為什麼贏了四十年前的那一戰,他們仍然如此尊崇秦湛的原因。
溫晦還活著。
他雖被打入了煉獄窟,可秦湛畢竟沒有殺了他,她殺不了溫晦。溫晦當初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統一了魔道,魔道眾人以司幽府和枯葉宮為首,對他極盡尊崇。溫晦敗於秦湛劍下後,枯葉宮便以殺盡閬風為旨,而司幽府地處西境,時至今日仍在嘗試從煉獄窟中救出溫晦。
越鳴硯如今說魔道,眾人不由呼吸發緊。
連安遠明都說了句:“師侄,這句話……實在可不好亂說。”
一劍江寒倒是說:“我覺得他說的對。這天下論到恨秦湛,排出劍閣也排不上朱韶。說是魔道所為,確實合理。”
安遠明抿了抿嘴,他接著說:“可有證據?屍血鳥可是玉凰山的東西。”
越鳴硯猶豫了一瞬。
一劍江寒道:“你只管說。”
越鳴硯的眼直接穿過眾人,停在了蒼山派為首的那位青衣劍客身上。
他的目光平靜,話語也絲毫沒有半分抖動。
越鳴硯道:“蒼山的這位師兄,我於賞劍會上閒來無事,便去翻了翻此次的與會名單。此次蒼山共來了七位弟子,可未有一位名為‘知非否’。”
他拱手:“知師兄,不知你是否可向我等解釋一二?”
青衣的劍客見狀笑了,他問越鳴硯:“這次可來了近三百多人,你一個個名字看過去了?”
越鳴硯道:“三百六十二個名字,尚且算不得多。”
青年哈哈大笑,他道:“越師弟,我只是怕劍主不願原諒蒼山遷怒於我,才隨便編了個名字,未用實名相稱。我名為司馬漣,師從蒼山聽潮老人,你且想想,是不是我?”
越鳴硯也笑了,他說:“蒼山聽潮老人以聽潮劍聞名天下,其弟子司馬漣自然也是各種高手。”
知非否道:“越師弟是想我露一手?”
越鳴硯搖了頭,他說:“聽潮劍有一式名為‘踏海’只能以右手劍使,所以又名‘右斷潮’。知師兄,你的劍在右側,不知是練的左手劍,還是掛錯了?”
“若是掛錯了,師兄怕不是劍修吧。”
知非否的笑容終於頓了一瞬,他饒有興趣地瞧著越鳴硯,問:“我早聽聞閬風繼承了崑崙諸多典籍,但這些典籍也算浩瀚如海吧?你我見面之後不過方才一兩日,你居然能看完那麼多典籍,甚至找到聽潮劍嗎?”
越鳴硯也笑了,他說:“我並不知道蒼山的聽潮老人,更不知道什麼是聽潮劍,我只知道蒼山來了司馬漣。”
知非否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摺扇一開擊退——
可一劍江寒的劍已出!
他拔出的是那柄寬劍,眾人直覺海嘯山崩迎面而來,尚且來不及避開,青衣人已攤開摺扇迎戰!
知非否右手執扇,左手自扇面一揮彈,扇面上的枯葉振翅在轉瞬間竟化作萬千蝴蝶往一劍江寒的面上襲去!一劍江寒毫不為所動,知非否眼眸微眯,那些蝴蝶在轉瞬間又都化作了實打實的刀片!
一劍江寒的劍仍在前!
刀片撞上了他的劍被粉碎,刀片碰上了他的劍氣被震開,知非否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手腕翻轉,扇子上有銀邊顯現化作玄鐵竟是架住了一劍!
知非否接的不易,也知今日事已然失敗,乾脆笑道:“一劍江寒,我在枯葉宮時便聽過你的名字,你有這樣的修為,何苦留在正道居於秦湛之下?不若來我魔道,自是魔尊座下第一人!”
所有人聞言都驚住了,一則為他竟然接住了這一劍,二則為他竟然在正道的地盤上公然邀請劍道的修者!
唯有一劍江寒無所覺,他仍在前,玄鐵發出極為刺耳的吱呀聲,知非否手腕開始顫抖,他顫抖不過三秒,那柄無鋒的寬劍已從他的扇面穿刺而去,直直刺進了他的咽喉——!
咚地一聲。
銀扇墜地,一劍江寒也停住了劍。
他的劍像是刺進了一塊木頭裡。
而他的劍也的確刺進了木頭了。
知非否不見了,被一劍江寒刺中的,是一塊雕琢粗糙的木雕。一劍江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將木雕從劍上取下,收了劍,隨意捏碎了,而後道:“是枯木逢春術。”
越鳴硯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安遠明和宋濂看見那塊用作替身的木偶已反應了過來。
安遠明低低道:“不哭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