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它一層又一層地纏繞起來,當它通身發綠時,完整的龍骨已被複原如初,再一次擁有了承載重物的力量。
滋滋滋……
奇異的響聲縈繞在眾人耳旁,千祭骨思索良久才明白,那就是萬物滋長的聲音。
逐日仙王的腳指,快要被水淹沒,他死死盯著足下,然而就在這個剎那,說不定是眼花,那些可怕的浪花……似乎離自己遠了一點!
逐日仙王揉了揉眼睛,再次認真打量,水的確已經漸漸退去,大船正一點一點地從浪中升起。
“哦哦哦!”欣喜的眾人發出一陣歡呼,就連毐老頭兒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蘇瞳的翻盤表示驚愕。
破敗的大船,因莆草的編織而變了模樣,它船體的瘡痍被密密層層的草紋覆蓋,遠遠看去,有些像覆著龍鱗的巨船。桅杆上纏繞著精緻的草紋,就連那脆得一碰就碎的大帆,也煥然全新,新綠之下,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氣息。
吐水之後,這艘大船重新揚帆啟程,彷彿剛才那滅頂之災,不過是白日的夢。
只有它煥新的顏色,提醒眾人之前經歷的一切都真實存在過。
“真帶勁!”彌路發出嘖嘖讚歎。
“你真是一次又一次,讓我佩服啊!”千祭骨衝上前去,抱了蘇瞳一下。不過懷裡的蘇瞳身體僵硬,冷得像冰。
“你怎麼了!”千祭骨頓時更用力地將蘇瞳抱緊。不知道蘇瞳是不是因為施展這種奇異的術法,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黃泉……生死道。”毐老頭髮出顫巍巍的聲音,居然深深朝蘇瞳鞠了一躬。
這虔誠的動作,令眾人的心情都肅穆起來。
傲青可以深刻地體會這種感情,老頭兒身為“永生”強者,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加敬畏黃泉的力量,因為蘇瞳對生死的勘悟,遠在他之上。
“這船……是哪裡來的?”
愣了一會兒,蘇瞳的臉色才漸漸回溫,不過她的牙還有些打顫,目光默默落在蒼茫的遠方。
“是許多年前,我與木姬,離恨二人同遊虎河十一級險境偶然撿到的至寶。”毐老頭再也沒有自詡老前輩的那種傲氣,至少在蘇瞳面前,他已語氣變得極為溫和。“發現它可以在虎河中破浪行駛之後,我們三個便經常乘它在浪中馳騁,就連那葬皇之濱,也是因此而發現的。”
對蘇瞳知無不言,毐老頭繼續補充。
“而且這船無主,誰都可以驅動,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又在其上留下過精神烙印。所以老夫吞噬了孽徒的修為後,便可以召喚此物。”
“不過這虎河大船之前使用時,從來沒有出現過剛才那種情況,老夫本以為它那種欲破而不破的狀態,正是生死一線之意的具現,沒想到多年不打理,它真的不堪重負了。”
話沒說完,毐老頭兒便開始垂頭喪氣起來,看來小的們說得沒錯,自己果真厄運當頭,到哪哪倒黴。
“瞳瞳,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說麼?”傲青推開千祭骨,緊緊握著蘇瞳的雙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試圖與蘇瞳目光相接,但傲青在蘇瞳眼中看到的只是一片蒼茫。這令他心情更加忐忑。剛才蘇瞳為何多次失神?他曾見過蘇瞳多次使用黃泉莆草的場面,並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今天是哪裡出了問題?傲青的目光裡寫滿了探究。
“哪有?”蘇瞳突然笑了起來,輕輕把頭別向一旁。
可是傲青知道,這樣的回答,就跟他對蘇瞳說“沒事”時心情一樣,有些東西,就算是最親密的人,也不能分享。她的心事還在,只是藏得更深。
蘇瞳推開傲青的手,一展衣袖縱身躍起。
她輕盈得像是一朵小花,她一步跳到了船舷上,自顧自地脫下鞋子,踮腳走了幾步,而後扶欄而坐。
赤足就掛在危險的船外,漂亮的腳趾像會發光一樣奪目,狂風與大浪卷著她赤紅的裙子,紅霞浪漫,墨髮魔舞。
“要掉下去的哦!”千祭骨只覺得心臟都懸在了嗓子眼上。
蘇瞳搖頭,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的是危險的動作。正如水手出行,最愛大浪濤濤之勢,令心境無疆。
“酒來!”她豪邁地揚起手。
長袖在風中被扯得獵獵作響,五指又白又軟,掌紋清晰。
沒有人給她遞酒,可是隨她那聲呼喚,那被毐老頭兒捏扁又丟棄在地的破酒杯卻突然飛起,越過逐日仙王的肩頭,而後穩穩地落在她的手上!
殘杯之中,竟不知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