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生並沒給雲止說出接下來的話的機會,反手一個巴掌將他扇得偏過臉去,一看就是下了死力。她神情含憤,美眸圓睜; 怒斥:“下流!”死不要臉的; 讓你吊著老孃!
雲止:“……”看一眼對面那個禿驢; 對方的笑容萬分和煦,他卻總覺得那笑容下暗含著什麼東西嘲笑自己。
深吸一口氣,雲止先不去糾結明明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姑娘,為何突然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問題; 一手抓住媚生兩隻手腕; 將她按進自己懷裡,看向太初,冷冷道:“道友怕是有什麼誤會。”有心說她心懷不軌而來,又怕帶累自己。
他倒不怕一個修為全廢的戒嗔,卻擔心戒嗔抽什麼神經,將了空大師叫來; 把事情鬧大。於是權衡片刻,只道:“這是我與她兩人的事情,事屬私密,道友不便插手,還是速速退去。”
——真是像極了太初曾去過的某些現代世界,拐賣團伙當街擄走年輕姑娘,姑娘呼救時,拐賣者對路人的說法。
醉人的情話各有不同,騙人的藉口千篇一律。
若是在場觀眾知情識趣,那當然不必雲止再說什麼,自覺便會退去。只可惜如今在場的觀眾,只有那麼一個不大“知情識趣”的太初。
太初微微垂眸看來,面上笑容淺淡三分,長睫壓下,竟讓雲止生出種對方威勢懾人的錯覺來:“誤會?”
雲止的目光隨著太初的視線落在自己捏著媚生的手腕上,饒是自認臉皮不薄,卻也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回應來。
太初側身,讓開門,好脾氣微笑:“施主請進。”
雲止:“我……”
太初微笑:“貧僧已向玄鑑道友發了傳訊,玄鑑道友言曰稍後便至。施主還是在此稍坐片刻。”
雲止:“……”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初,喉間千言萬語,盡皆被噎得乾淨。
這麼點事卻叫了他師尊來?!
雲止此人冷心冷情,萬事萬物皆不入眼,幾乎沒有軟肋可言,自也說不上怕什麼東西。唯有一樣——把還是嬰兒雲止的撿上山,又一手養大的玄鑑,對他而言,簡直比親爹還親。雲止受千刀萬剮抽魂煉魄也半點不虛,獨獨玄鑑的失望,是他萬萬承受不起。
太初話一出口,雲止腦子便是驀的一“嗡”。
他夜探此間固然要受罰,戒嗔收留魔門妖姬又能摘的乾淨?!他就不信戒嗔不知道媚生的身份!這禿驢莫不是有病!
神思回籠後第一反應便是“絕不能讓師尊知道我與魔門有牽扯”,雲止轉過臉也顧不得許多,一把鬆開媚生,急急道:“你速速離去,萬不可讓師尊發現!”
媚生順著他力道跌坐在地,嚶嚀一聲看向太初:“法師……”
太初掃她一眼,媚生瞬間收聲,立時四下安靜。
雲止握緊拳,正待說些什麼,身後院門已被推開。同時傳來的,還有他師尊一貫嚴肅的聲音:“戒嗔道友,我徒雲止何在?”話音剛落,雲止就覺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太初道:“道友來的正巧。”指一指那邊一站一臥的兩人,十分耿直,“媚生施主說,她受了雲止施主的非禮。”
玄鑑覺得今晚過得頗為夢幻。自己一向聽話乖順、不近女色的得意弟子,半夜摸到了自己剛交好的小友院子裡,並被指控調戲姑娘。
——那姑娘還是位穿著道袍的魔門妖女。
玄鑑皺一皺眉,先道:“道友,雲止的心性我再瞭解不過,他斷不會做出此等事來。此中怕不是有什麼誤會?”
話音未落就聞媚生“嚶嚶”之聲:“前輩怎能如此偏袒自家小輩。”她捂緊了衣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活像真被歹徒不軌了一般, “雲止!”她不再管玄鑑,轉而看向雲止,眼底盈盈含淚,悲憤道,“方才我想走,你不讓,是也不是?”
“是。”剛向玄鑑行過禮的雲止臉色難看,“但……”
“嚶……”媚生哭得更加起勁:“你方才伸手摟我,是也不是?”
“是。”被打斷的雲止面色黑沉,咬牙解釋,“但……”
媚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戒嗔法師讓你放了我,你不肯,是也不是?”
雲止意識到不妙:“是,可……”
這一回的聲音堪稱淒厲:“你一聽你師尊要來,便伸手將我推在地上,是也不是?!”
雲止眼見師尊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滿身冷汗都發了出來,叫夜風一吹,透著徹骨的寒意:“是,不過……”
“雲止。”這次雲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