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蓁俯身看著我,忽然很誠懇地對我道,“抱歉。”
“啊?”我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他沒了明說,只是對我道,“我孟浪了。”
“嗯。”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一時間很尷尬。為了轉移尷尬,我自然將目光投在了橆歌的身上。
蘇慕安羅的那一箭,正正射在了笈多的右胸上。而忽然間蘇慕安羅的黑衣人不知從何處而來一瞬間便把笈多所在的那一個船上包圍。
橆歌見狀,第一反應竟然是用手撐著後面的船欄,要往下跳去。
笈多似乎是想把橆歌當成人質,立刻伸手去抓她。但橆歌的反應快他一步,先一步跳下了水裡。
撲通一聲,她落入水中,笈多不顧自己胸口的疼痛,伸手想要跳進水裡面的,但是在橆歌被他抓住之前,本便在不遠處的蘇慕安羅已經讓他手下的人團團圍住了笈多,同時伸出手,將手遞給在水中準備上岸的的橆歌。
笈多身邊的那一些人也出來了,奈何蘇慕安羅這邊等人都是精銳,人數也更多,寡不敵眾,幾乎毫無懸念的,笈多便被蘇慕安羅的人給制住了。而我的視線也沒有停留在笈多那邊,我轉向看到了橆歌。
橆歌看著蘇慕安羅朝她伸出的手,猶豫了大概有片刻的時間,還是沒有把手遞給他,而是手攀上了一邊的泥濘和草皮,就泥濘和草皮爬上了岸,指縫間便有一些淤泥在手上。
蘇慕安羅看了看自己伸空了的手,只是笑了一笑。並沒有說話,朝橆歌道,“這些天,讓祭司久等了,孤來晚了。”
橆歌只是笑了笑,面色慘白,“沒有完,王上來得正是時候。”
蘇慕安羅看著橆歌。她的身上有被笈多打出來的血。我一直很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更看不起這種喪心病狂到為了權利去威逼一個女人,想要用一個女人爭奪天下的男人。
橆歌身上的傷口很多,剛才又跳到了水中,血在水裡很快就氤氳開來,因此這樣看過去,橆歌身上的白衣,竟紅了好幾處,大片大片的宛如那幽都最鮮豔最妖嬈的曼珠沙華。
蘇慕安羅看著橆歌,面色越來越凝重,最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橆歌道,“孤對不起祭司,讓祭司受傷了。”
橆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不礙事的,起碼王上終究是來了。”
“是祭司引導我來的。”蘇慕安羅道,“若沒有知聖鳥的指引,我怎麼可能找到祭司的所在地,來尋得祭司呢。”
橆歌很聰明啊。
原來橆歌之前讓笈多準備好香焚香禱告,便是為了吸引知聖鳥,她以香引來知聖鳥,然後讓知聖鳥引導蘇慕安羅尋得橆歌的位置。
橆歌似乎想說話,卻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此時並不冷,但入了水,到底還是會有些涼的,又起了風。蘇慕安羅沒有說話,解開自己身上的外衣,要披到橆歌的身上。橆歌搖了搖頭,“王,這於理不合。”
大概橆歌從小便是被這一種祭祀的思想給束縛著,從小到大便沒有離開過這種思想,因此才會覺得於理不合。
笈多這時候突然望向了蘇慕安羅,一臉看黃毛小兒的感覺,“憑什麼?憑什麼你?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做過,你就可以當上王,憑什麼我努力了那麼多都不能當上王!”
蘇慕安羅看著他,少年的面容顯得異常的平靜,淡淡的,似乎在看著與自己不相關的人。
笈多伸手,極其憤怒地道,“憑什麼蒼天不公?”他眼神兇狠,是不是?是不是你!賄賂了神宮,答應了好處,才會讓他們維護你的。若不是神宮的護持,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
蘇慕安羅看著他,依舊冷漠似乎雕塑。我忽然覺得,這少年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也許便是這樣的清冷,這樣的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吧,讓我好奇。
笈多突然臉色一變,大笑了起來,笑得瘋狂,笑得猖狂,“是不是你給了神宮什麼好處,或者說你給了祭司什麼好處。你和祭司……是不是你和祭司有姦情?是不是?所以祭司才會這樣維護你的。原來呀!”
在他提到祭司那兩個字的時候,原本一直平靜著的蘇慕安羅在那一刻忽然撕下平靜的面具,看著笈多,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你說話放乾淨一點。”他的聲音冷冷的,目光中卻有種不可忽視的冷靜與嚴肅,“否則……”他說到這便沒說下去了,笈多對上了他的目光,身子一顫,竟然下意識的沒有再說話。
我望向橆歌。風吹來,身子本就單薄,衣衫也單薄的少女在風中顯得異常的柔弱,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