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曉傷感的,卻不是這些,她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罷了,刀嘴、豆腐心的父親,總是想方設法地逼著自己去獨立,去闖蕩,但是自己每一次大動作,他都會讓人暗中護航。還有自己的母親,那個溫婉地如同水一般的女人,對於自己的無理取鬧總能淡笑著包容,耐心地勸解,可是,自己怕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孟毓曉眨了眨眼睛,試圖將眼角的淚意給憋回去,忽然眼前多了一塊深藍色的油光綢手帕,孟毓曉順著握帕的手,慢慢地看向周牧澤,稍稍有些尷尬。
“這麼不喜歡孟公府嗎?”周牧澤輕聲問,手裡的帕一直託著。
孟毓曉勉強笑了笑,臉部的動作將掛在眼角邊上的眼淚擠出來了兩滴,見周牧澤依舊堅持,孟毓曉便伸手拿起了他手裡的帕,輕輕拭去淚痕,隨即轉身扭頭轉向船舷外,好讓迎面而來的風將臉上的情緒吹乾。
“我不喜歡孟公府。”孟毓曉背對著周牧澤,眉尖微微擰起,帶著些許的不屑,“恐怕沒有人會喜歡那裡,無情,冷血,叫人鄙夷!”
“那就別回去了。”周牧澤淡笑著,雖然只是隨口一提,卻也是周牧澤內心真實的想法,看著孟毓曉流淚,他心疼的狠,但也沒法做什麼逾越的事情。
孟毓曉頓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周牧澤,“難道要讓流雲假扮我一輩麼?再了,孟公府也不可能養她一輩!”
若是自己不回去,流雲一直裝啞巴,時間一長,趙氏就會失去耐心,到時候只怕會隨便給她指一門親事,孟毓曉可不希望流雲為自己犧牲了。
“不用擔心流雲,憑她的本事,想要逃出孟公府易如反掌。”周牧澤連忙,他希望給她多一點的可能,讓她心動。
“逃了又如何!”孟毓曉轉回身,將周牧澤的帕拿在手裡把玩著,“她若逃了,孟公府自然會找我,我總不能就此隱姓埋名,又或者換一張臉過一輩吧?”
周牧澤輕抿嘴角,覺得她的有道理。
“那你打算如何?”周牧澤著笑了笑,“你絕不會坐以待斃吧?”
“自然不會!”孟毓曉的臉上慢慢地洋溢起自信的笑意,“好在我還有二哥哥,有他幫我,我可以經商,終有一天,我會成為孟公府得罪不起的人!”
周牧澤沒有做聲,得不到回應的孟毓曉斜眸過去白了他一眼,“你不信麼?”
“不是。”周牧澤笑了笑,“商不如官,就算你富可敵國,你也未必能掙脫開孟公府!”
孟公府雖然敗落了,但是畢竟還有一個賢妃,那可是宮中唯一一個可以和皇后相爭的妃,而且,孟公府的敗落,也只是表面的。
周牧澤倒不是故意給孟毓曉潑涼水,只是知道她有對付孟公府的決心,便想更瞭解她的想法,這樣,自己也好幫她。
“所以我要建金牡丹啊!”孟毓曉理所當然地著,“金牡丹從一開始便只做京中權貴的生意,人的習慣是很可怕的,這些權貴會慢慢地習慣金牡丹的各種,有朝一日,甚至會到了迷戀和瘋狂的程度,京中比孟公府地位高的權貴多了去了,這裡面,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迷戀我們的金牡丹,我便能多一層保護傘,孟公府就算想要動我,他也要權衡再三!”
周牧澤微微皺了眉,腦中忽然想到了吳瓊,明明只是一個在金牡丹買過一次衣服的女,卻能痴狂到僅憑繡工就辮出真假來,看來孟毓曉倒也不是遐想,真有那麼一天,金牡丹成了這些權貴離不開的東西,到時候孟毓曉想要尋求庇護就是輕而易舉了。
不過,倒也用不著那麼麻煩,只要有我在,孟公府也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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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零一章泰州
從徽州到泰州,水路要走四五日,船幾乎沒有靠岸,幾個人日日都待在船上,好在孟毓曉和周牧澤兩人一起生意上的事情,便聊得廢寢忘食的,所以,兩人都沒有覺得這日有多煎熬,不知不覺地,船就在泰州靠了岸,早有人得了訊息,準備了車馬在碼頭候著了,眾人下了船,直接就上了馬車,直奔周牧澤的宅院。
孟毓曉一直扭頭看著車外,欣賞著這江南富饒之城的美景。
熱鬧是自然的,景色也十分不錯,馬車經過了一座特麼大的湖,湖水一禺有新出的荷葉,或已玩去哪撐開,或剛露荷尖,微風吹過,帶起一陣水紋,又推得荷葉左搖右晃,竟撲出些許好聞的荷香來。
湖邊更是沿湖種滿了柳樹,個個都是有些年頭的了,三月末的柳枝,已經十分的茂盛,厚重地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