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滾滾而下!
☆、226、步步為營
且說李南泠那裡,看著男人帶著一身男袍的女子上了馬車,未在新月樓前停下,一路竟出了百花巷,漸漸沒入人群,很快便消失了蹤跡。
她怔怔的看著,胸口湧起莫大的失望,還有嫉妒、痛心、卑微…。各種情緒混在一起,一點點衝擊她的神經。
忽然,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上了二樓,停在她座位前,躬身有禮的問道,“可是李姑娘?”
“是我!”李南泠忙起身,見那小廝身著侯府的衣衫,眼中又冒出一點希冀,問道,“可是夏公子有事交代?”
小廝雙手將那封薄薄的信紙遞上,垂頭道,“這是我家少爺讓奴才給您的,請您過目。”
李南泠一怔,忙伸手取過,柔聲道,“多謝!”
小廝微一躬身,轉身退下。
李南泠坐在椅子上,捏著那封信,緊張的指尖微微發白,一時竟不敢開啟來看,良久,才深吸了幾口涼氣,將信紙捧在手心,緩緩開啟。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字型行雲流水,飄逸有力,
“承蒙李姑娘厚愛,恆之無心情事,願李姑娘另覓良緣,珍重!”
短短的幾行字,李南泠卻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雙手微顫,腦子一陣陣發黑。
他拒絕了!
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甚至不肯親自來見她一面。
只給了她一張薄薄的紙。
窗子開著,數九寒冬的冷風吹進來,李南泠面色蒼白如紙,風灌進身體,血肉一寸寸冷下去,柔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而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平民,兩人身份本就雲泥之別,他拒絕也是在情理之中。
這樣想著,安慰自己,李南泠卻仍忍不住落下淚來,胸口似是窒息了一般的難受。
又想起和夏恆之一起離開的那道身影,李南泠更是痛苦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信紙緊緊攥在手中,指甲一直扎進肉裡,鮮紅的血沁出來,染紅了雪白的信紙,曦兒明知道的,明知道她那麼喜歡夏恆之,她不是說會幫她,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故意如此羞辱她!
無心情事…。
這幾個字晃晃又映入眼中,李南泠咧著唇,眼中含淚,似笑非笑。
無心情事?
還是無心於她?
李南泠終是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痛哭出聲。
還好此時不是吃飯的時間,新月樓裡沒幾個客人,也無人注意到這邊,只是酒樓裡的小二偶然打此經過,好奇的望過來,見女子哭的傷心,唯恐惹事上身,趕緊遠遠的避開了。
半晌,突然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響,旁邊似有人坐下,李南泠惶然抬頭,只見對面女子一身織錦繡牡丹披風,烏髻堆雲,華簪玉釵,面若芙蓉,面容端莊而好奇,竟是魚芷。
李南泠心中一驚,忙低下頭用帕子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起身低聲道,“見過魚大小姐!”
魚芷抬手示意她落座,淡雅一笑,“下雪了,我來新月樓避雪,見姑娘背面熟悉,便過來看看,不曾想真的是李姑娘。”說罷在她蒼白的面上一頓,笑的依舊溫和親切,“李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為何一人在此哭泣?”
李南泠看向窗外,果然,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下起了雪,風雪飛急,街上行人匆匆,對面的樓閣已覆了一層白茫茫的薄雪。
雪花被風捲進來,刮在桌子上,立刻溼了一片。
一隻皓腕伸過來,將窗子闔上,遮擋了視線,李南泠才猛然回神,面上一陣窘迫尷尬,“讓魚小姐見笑了!”
魚芷輕笑搖頭,“誰還不曾有個傷心事,李姑娘需要放懷才是。”
李南泠對魚芷這種士族名門長女一直都有敬畏之心,此時不敢隨意搭話,隻手指纏著絹帕,垂頭坐著。
魚芷倒了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淡聲問道,“李姑娘如此上心,可是因為恆之?”
“你怎麼知道?”李南泠霍然抬頭,問完才覺得自己反應已是不打自招,又怕魚芷會看不起她,面上青紅交替,訥訥道,“是小女子妄想了。”
“以前在宮宴上,見李姑娘目光不離恆之,我便已經猜到,果然是如此!”魚芷面上並未露出任何異樣,只是如同平時敘話一般,“情愛一事最是不受人心控制,姑娘喜歡恆之也無需遮掩,只是、”
魚芷話音一頓,立刻將李南泠的心提了起來,握著手中的杯盞,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