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貴妃抓著安福的手臂,“安公公和本宮都再去陪陪皇上吧!”
安福抬袖拭淚,哽聲道,“是!”
外殿中宮玄、宮湛和幾位朝中重臣都在守候,見百里九雲出來紛紛圍上來。
百里九雲看向宮玄,歉然道,“太子殿下恕罪,草民盡力了,皇上氣息微弱,中元節之前若不能醒來,恐怕、”
宮玄臉色微微一白,其他人更是大驚失色,面露悲痛之色,有的人甚至已經低泣出聲。
現在形勢劍拔弩張,卻無人敢動,不過是因為乾元帝還活著,萬一乾元帝駕崩,朝中必然大亂!
幾個大臣不知是為自己的前途,還是為大夏,皆目露憂慮,連聲重嘆。
是夜,陵王府
初秋夜涼如水,薄霧清寒
書房內,燈火昏黃,陵王坐在桌案上,微微向後仰靠在紫檀雕花木椅上,淡聲道,“舅父,該準備了!”
“是,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三十萬漠北軍已經在路上,十日左右,便可到涿州。”
宮湛閉目,深吸了口氣,“舅父辛苦!”
☆、246、逼宮
乾元帝病危,整座皇宮都處在緊張惶恐的氣氛中,太監和宮女在宮內行走,甚至不敢大聲喘氣,生怕驚到凝滯的空氣,引來一場狂風暴雨。
天色更是連日陰沉,一絲風聲也無,甚至連秋蟬都受不了這麼的沉悶,籠翅噤聲。
唯有玉熙宮內,偶爾會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本是平淡無波,襯著秋景,卻無端讓人感覺壓抑。
長顏坐在古琴後,閉目平氣,十指輕撥,低緩的琴聲窗外桂花簌簌而落。
寶睿公主坐在一側,專心聽著,看著長顏的手指在琴絃上輕撥慢挑。
半晌,琴聲止,珠簾一動,嫻貴妃走了進來,輕笑贊聲道,“長顏宗師的琴技已到了人琴合一的境地。”
“娘娘繆贊!”長顏面容清冷,聲音不卑不亢。
嫻貴妃轉頭對著寶睿一笑,“睿兒且去外殿吃點東西,休息片刻,本宮同長顏宗師有話要講!”
“是!”寶睿乖巧的福身,在奶孃的帶領下,出了內殿。
嫻貴妃端了茶盞放在唇下,直接問道,“上次託長顏宗師詢問皇上病情之事,宗師可問過?”
長顏淡笑一聲,“貴妃娘娘所託,草民豈敢不上心。草民分別找過城主和裴師兄,兩人的答案一致,皇上確實時日無多了!”
嫻貴妃手指絲帕拭了拭唇角,聽不出任何情緒的道,“多謝長顏宗師!”
十日後,八月十四日凌晨,漠北三十萬大軍悄然駐紮在涿州城外。
涿州是漠北到殷都的最後一道關城,急速行軍,一日便到殷都。
天未亮,涿州太守何上雍帶成國侯手信出城,命漠北軍主將呂瑋帶五萬親兵繞殷都,過九燕山,趕往淮陽,同御林軍匯合。
其餘兵馬原地待命,隨時等候傳喚。
卯時,五萬兵馬在主將呂瑋,副將丁龍的率領下,火速趕往淮陽。
八月十五日,寅時,五萬漠北軍到達錦屏山下,隱在御林軍中間,向著殷都疾行。
午時,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而此時,宮中已大亂!
嫻貴妃和安福自寢殿中出來,目中含淚,神情哀痛,對著滿殿的文武百官哽聲道,“皇上、薨了!”
今日卯時,眾臣進宮,被告知乾元帝病危,急急忙忙趕來養心殿,如今乍聞訊息,頓時一個個目瞪口呆,驚在當場。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有片刻的死寂,一瞬後,先有大臣反應過來,撲身跪地大哭,隨即,眾臣一片片的跪倒下去,哭聲震天,直衝雲霄。
安福抹了幾滴眼淚,細聲哽咽道,“眾位大臣的哀傷悲痛,奴才明白,奴才伺候了皇上三十年,恨不得立刻便跟了去,但皇上走了,這朝政卻不能一日無主,更不能亂。皇上在清醒的時候曾傳下遺詔,交給奴才,列位大臣聽旨吧!”
文武百官俯身下拜,泣聲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安福一身太監總管的藍色錦袍,一甩拂塵,自一個紅木描金雕龍的木盒中雙手取出乾元帝遺詔,緩緩開啟,尖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近感乏累,無心朝政,恐將應天命,特留下此旨。朕之五子陵王宮湛,人品貴重,恭順勤勉,可承大業,若朕歸於五行,將皇位傳與陵王,爾等眾臣,需盡心輔佐。欽此!”
話音一落,眾臣皆驚,皇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