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洲似是一早便知道她在身後,聞言並沒有多意外,甚至頭都未轉,聲音冷淡的道,“嗯,本將想一個人呆一會,你回帳吧,別在那聽他們胡扯!”
初曦走過去,抿了抿唇,開口寬慰道,“關於磬安的事,將軍不必太自責,況且是你解救了大部分百姓,並且為死去的百姓報了仇,戰爭的殘酷,將軍應該最瞭解!”
景洲面容冷峻,聽到初曦的話沒有半分動容,甚至不曾回答,只偏過頭去,望著遠處的山巒,似是不想再多言。
初曦神情一僵,此時方明白景洲的冷淡似是針對她來的,眸子一垂,恭敬的道,“那末將回去了,夜風寒涼,將軍多保重!”
半晌聽不到回應,初曦眸子一緊,轉身大步的往回走。
“張初曦!”
身後突然傳來冷肅的一聲,初曦頓時停下,淡聲問道,“將軍還有何事?”
“待回到盛京,你立刻離開軍營,我會想皇上回稟,說你戰死沙場!”也許根本無需他這樣安排,宮玄也不會允許她繼續留在軍隊,留在他身邊。
你tm才戰死沙場!初曦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氣,霍然回頭,目光一寒,冷聲笑道,
“就因為我是女人嗎?”
女子聲音中的怒氣讓景洲心頭一窒,猛然轉身,只見月色下少女面容清冷,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不由的問道,“你說什麼?”
初曦嗤笑一聲,“難道不是?偷襲遙城那夜將軍發現我是女子,所以才如此嫌惡、冷淡,女子又如何,難道女子當不得將軍,領不得兵?將軍原來也如那些酸儒一般看不起女子,實在另末將不齒!”
寒風吹起女子的衣袂,烈烈作響,初曦身姿筆直,黑眸寒澈,帶著女子少有的清卓和堅韌,明亮不可直視。
景洲怔怔的看著她,有一剎那竟想與那人爭上一爭,心底隱隱有個念頭升起,若錯過她,此生再無法遇到這樣的女子。
初曦說完,再不看他,轉身便走。
幾步後突然又停下,微微偏頭,語氣決絕的道,“我不會離開,更不會死遁,將軍若想將我趕出軍營,就去皇上那裡告我欺君之罪吧!”
女子的身影已經走遠,漸漸沒入那一片火光璀璨之中,景洲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身姿孤傲,背影蕭索。
往年寒冬,溫暖如春的淮南今年似乎特別的冷,已經連線下了幾場的雪,風一吹,頭頂梅樹上還未化的積雪簌簌而落,灑落了他滿身,漸漸化成冰水,滲進衣服,胸口寒透,像是連血都一起凍僵了。
初曦心中有股呼不出的鬱氣,堵在胸口,壓的她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喝酒的興致全部消散,在無人的地方吹了會冷風,轉身回了營帳。
宮玄正倚著軟塌看書,只見少女呼啦一聲撩開帳簾走進來,坐在椅子上,雙腿曲起,下巴擱在膝蓋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似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獸。
宮玄眉心輕蹙,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過去,彎腰低頭,俊美的面孔幾乎貼在少女面頰上,緩緩勾唇笑道,“為什麼每次張陌長喝完酒後的反應都迥然不同?本宮本來還期待張陌長會像第一次醉酒之後那樣撲上來。”
初曦抬頭,長睫掃過男人的眼睛,撲哧一笑,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口終是未說出來,抿了抿唇,搖頭道,“沒事!”
說罷從椅子上跳下來,抓了寢衣,閃身進了簾帳後,只撂下一句,“我去沐浴,不許偷看!”
宮玄長眸一深,出了營帳,手指一彈,立刻一道黑影跪在腳下。
“發生了何事?”
黑影低著頭,將初曦和景洲在溪邊的談話一字不漏的敘述了一遍。
宮玄目光漸冷,態度難辨,良久,才淡聲道,“本宮知道了,去吧!”
那黑影一飄,頓時消失。
初曦沐浴後,摘了面具,齊腰的長髮如上好的綢緞散在肩上,遮住如蓮的清顏,進了內室,見床帳已放下,大眼睛骨碌一轉,悄悄走向軟塌,慢慢的躺了上去。
突然一股勁風襲來,錦被如煉,捲上初曦的腰身,凌空而起,一個旋轉穩穩的落在床榻上。
床帳再次落下,遮住燭光,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燭火昏暗,勾勒出他精緻的側影,眼眸如星,鼻樑高挺,薄唇殷紅。。。。。無一不俊美到了極處。
男人眸中有星輝升起,低低笑道,“初曦可記得答應本宮的條件?”
初曦突然便緊張了起來,緊緊抓著身上的錦被,翻了個身,故意裝出一副醉酒的模樣,“本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