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青衣的時候,青衣立即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三郎!”她連忙拍著浴火的肩膀催他放手,待到浴火一鬆手,她便徑直朝黑三郎撲去,“你怎麼了?”
原本看似無恙的黑三郎一被青衣碰觸,就立時委頓下來。
“關門!”見狀不妙的溫玉立馬喝道,“東橋守門!”
緊追而至的東橋聞言連忙縮回邁進門的叫,並沉聲應道:“是!”
“三郎——你不要嚇我!”青衣從未見過黑三郎虛弱的模樣,如今他只是站不穩,便足以叫她有崩天陷地的惶恐感覺。她只能踉蹌著抵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並慌道,“阿兄——浴火——快來幫我——”
“爹爹!”浴火早已嚇得跳過來了。但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兒,一慌亂便有些不知所措。
“我兒還是太過莽撞了些。”黑三郎伸手抓住窗稜,一面說,一面便勉力站了起來。
青衣復又踉蹌一下,但手下卻硬是沒有放開黑三郎。等黑三郎完全站穩之後,她這才淚眼婆娑地顫聲道:“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受傷了?”
“不要緊。”黑三郎低頭笑著安撫道,“不過是一時力竭。”
說話間他身形一矮,竟是當著眾人的面變回舊識少年郎的模樣。
“爹爹?”浴火初次見黑三郎這副模樣,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連帶著淚珠子都停住不掉了。
一變回少年模樣,黑三郎霎時就比青衣矮了半個頭,但氣色神態瞧上去卻比方才好太多。青衣高懸的心霎時放下一半,當即想也不想的將他死死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黑三郎彷彿也沒有料到自己會變回來,更兼溫玉就在一邊看著,一時臉色掛不住,以至於美人軟玉溫香的懷抱都未能使他釋然。
但一覺察到青衣在發抖,他神色一緩,卻是嘆息著踮起腳,極盡溫柔撫慰的在她的嘴角親了幾下,直到青衣平靜下來了,他才低聲解釋道:“我沒事,就是靈氣散的太多,沒辦法維持原來的模樣而已。”
青衣這才鬆開了手,然後垂淚哭道:“你嚇死我了……”
黑三郎輕笑一聲,又握著她的手輕啄一下,待到她破涕為笑了,他方才轉頭對著浴火沉聲道:“你可知方才那個人是誰?”
“討厭的傢伙!”浴火鼓著臉委屈道,“爹爹你不喜歡他,所以我才要打他的!”
“雖然如此,但我何時叫你隨便挑釁對方了?那個傢伙雖然看起來不堪一擊,但真較量起來,你又豈能全身而退!”黑三郎板著臉訓斥道,“對敵之時,須得先比較敵我的實力,倘若你強他弱,你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倘若他強你弱,你就必須權衡利弊後再做決斷。此次你錯在三處,其一,你妖力尚微,卻貿然挑戰強者;二,以弱敵強尚可靠計謀取勝,但你並不曾有所謀算;最後,也是最不該的一點,那就是你罔顧你孃的安危,並置她於險境之中!你自己說說,你該還是不該?”
“……不該……”浴火被訓斥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但當著黑三郎和青衣的面,他小兒心性盡顯,忍淚片刻後,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哭道,“嗚哇哇哇我知道錯了,爹爹孃娘不要討厭浴火——”
“呵呵呵——”溫玉好整以暇的靠在軟枕上,看著浴火張著嘴哇哇大哭起來,他竟然溫聲附和道,“三郎教訓的極是。”
浴火聽得溫玉火上澆油的話,頓時哭得愈發厲害起來。
青衣看浴火哭的面浮筋出,又抖著肩膀好不可憐,又忍不住心疼起來。但她也明白黑三郎和溫玉此番教導很是必要,為免日後浴火再因無知莽撞而遇險,她只能硬生生忍住勸阻的想法。
“娘娘——娘娘我錯了——”無人安慰的浴火哽咽著撲到青衣懷裡,一面胡亂蹭青衣的肩膀,一面啞聲哭道,“娘娘不要討厭浴火——”
“娘娘最喜歡你了!”青衣忙來回摸著浴火的小臉心疼道,“不哭了啊!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下回記著你爹爹的話就好。”
“嗯……”浴火撒嬌般的將臉埋進青衣的肩窩裡,又用了軟軟的鼻音答應道,“以後我再不隨便打別人了!”
邊上的黑三郎和溫玉聽了這話又齊齊露出不甚贊同的神情,但顧忌青衣,他們便未曾開口。
青衣拍著浴火的脊背哄了會兒,然後又聽得溫玉輕聲問黑三郎道:“浴火襲擊那個奇怪的傢伙雖然魯莽了些,但反過來看,也算是試探了。想來你突然靈氣逸散皆是因為打草驚蛇的緣故。”
“他也是強弩之末了。”黑三郎冷笑道,“我的本體又豈是那般容易封印的,那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