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你若有心尋他,不若換點渡資去三途河。”
“不用了……”王得財垂頭搓了搓鼻子,很是消沉的道,“我這個大哥……沒臉見他,他若能當我已經死了就好了……”
說罷他又抖了抖肩,彷彿是在忍淚一般。
青衣恍若未見的拿起刀嚓嚓嚓的切起菜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王得財終於重新振作起來,他拉著失心的林緒言,對著忙碌中的青衣無聲的鞠了躬,然後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替他們結賬的是黑三郎,當王得財小心翼翼的將銀錢遞給他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微微揚了下下巴,示意渡資已放在櫃檯上了。
王得財哪敢跟黑三郎叫板,當即摸了銅板就走人了。臨到出門時,正好與一位氣勢逼人的客人擦肩而過。
黑三郎原本還在為王得財走了而覺得高興,不曾想才走了個討厭的凡人,就又來了個煞星似的妖怪。
當饕餮大刺刺的坐下來開始要酒做菜的時候,他暗暗切了一聲,然後腳下一動,卻是朝廚房遁去了。
這會兒青衣才做好了幾道菜,正準備端出去,就見黑三郎一臉不快的進來了。
“你別出去了,那個挑剔的饕餮來了。這些菜我先端出去給他當下酒菜,酒水也備妥了,我一會兒就去倉庫提出來。”黑三郎一面說著,一面接了青衣手裡的菜碟子道,“待我打發走了他,再來找你。”
“好……”青衣巴巴的看著黑三郎出去應付饕餮,單留她一個人在廚房等著。
饕餮固然不是好對付的傢伙,但黑三郎脾氣也不小。不一會兒,青衣便能隱約聽到饕餮抱怨的聲音。
青衣無意識的轉了幾圈,偶然間看見角落裡的木桶,想了想就上前細看起來。
這木桶裡裝的便是東橋在短短一天內做出來的玉冰燒,說來也奇怪,不過是兩天功夫,這裡頭的酒就如同發酵陳釀了數月的酒一般,青衣便是隔著密封的桶蓋,也能聞見濃郁的酒香。
這酒,已然是可以喝了。
如此一想,她手下一動,卻是一口氣挪開了桶蓋。
木製的桶蓋一開,一股更濃郁更醇厚的酒香頓時撲鼻而來。來不及掩住口鼻的青衣叫酒香一燻,登時就頭重腳輕起來。
“哼哼——什麼味道?好香的酒——好香——”原本醉的已經人事不省的高師傅被這酒香一勾,硬是醒了過來,他踉蹌著衝到了木桶前,俯身對著木桶就開始牛飲。因他的動作太猛了,險些沒把木桶撞翻了。
邊上的青衣被高師傅的胳膊撞了一下,霎時就清醒了過來。她晃了晃腦袋,對著半身栽進木桶裡吸溜酒水的高師傅很是目瞪口呆。
“嘖嘖嘖,聞著味道,這酒應該不錯,可惜了。”青衣嘆息一聲,她不忍再看高師傅糟糕的樣子,當下就轉身眼不見為淨了。
除去高師傅如同豬拱食兒的聲音外,廚房裡再無其他聲響了。青衣忍耐著聽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高師傅消停,終於有些忍無可忍的回身撿起來木桶蓋子,直接將埋了半身在木桶裡的高師傅蓋住了。
有了木板蓋子做隔擋,她方才覺得好受些了。
誰知她才舒了口氣轉過身來,就看見東橋端著一隻酒杯默默的站在那裡。
他微低著頭,脊背微曲,也不知站了多久。
青衣差點就被嚇到了,她伸手捂住心口,好半天才得以出聲道:“……有什麼事?”
“小娘子。”東橋應聲穩穩的舉起手,將手裡的酒杯送到了青衣的面前,“這是我特意為小娘子釀的玉冰燒,還請小娘子品鑑一下,若是不合小娘子的口味,我會再行改善。”
“哦,酒。”青衣並未忘記品酒的事情,再說了,就算她不小心忘了,東橋也會時不時就提醒一句,讓她想忘都不行。未免東橋催促,她也不矯情,接了酒杯就喝了。
青衣此前從未喝過玉冰燒,這一口下去,只覺入口醇和,餘味甘爽,十分的可口。
“唔,不錯。”她下意識誇讚了一句,緊跟著又想起來久久不曾解答的疑問來,於是她收斂了神色,很是認真的看著東橋道,“這麼醇厚的酒,不像是一兩天就能釀出來的,你可是用了什麼偏方?”
“是的。”東橋也不隱瞞,直接托盤而出道,“這偏方是我的師傅從一個妖怪那裡得來的,小娘子也認識那個妖怪,就是昨日送酒來的酒釀子。”
“……當真?”青衣不甚相信的繼續道,“你別是哄我的吧?”
“我怎麼敢哄小娘子。”東橋越發壓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