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帶身上?”青衣見黑三郎突然又彆扭起來,便含笑扯了扯黑三郎的衣袖道,“我只當你早丟了呢!”
“怎……怎麼可能……”黑三郎梗著脖子微紅了臉頰,慌忙結巴道,“我現在就去了,你若是想我,就對著這籤王喊兩聲我的名字……”
“嗯。”青衣甜滋滋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把姻緣籤塞回到黑三郎手裡道,“再幫我戴上吧。”
黑三郎抿著嘴詳裝鎮定的回過頭來,很是認真嚴肅的將籤王別在了白玉簪邊上。待瞧見她髮間還斜插一根從未見過的梅花簪,他手下一轉,卻是悄悄兒的將那梅花簪取了下來。
“莫要丟了。”黑三郎還不忘吩咐道,“這東西是祥物,也是難得的。”
青衣覺得黑三郎這般緊張的模樣甚是可愛,於是就抬袖掩嘴偷偷的笑了笑。
黑三郎越瞧笑意盈盈的青衣越挪不動腿,只恨這裡不是客棧,又有那等討人嫌的妖怪和凡人等著他去收拾,不然他便能一日都與青衣在一處待著了。
暗自掙扎幾下,他才轉身走了。
秀秀倒是見怪不怪的在邊上玩青衣的袖子,她以往還跟著嬌娘的時候,見嬌娘和郎君拉拉扯扯黏黏膩膩的時候多了去了,這會兒見青衣和黑三郎還甚是純情的小勾小搭也不以為意。
倒是後面的雷騰被此情此景傷的心神俱裂,他原以為是黑三郎強逼誘拐,不曾想青衣也是動了心的。他曾還想著自己既已化龍,因當能與黑三郎匹敵一二。如今明白青衣已心有所屬,他一顆懷揣期待的心頓時如墮冰窖。
青衣並不知雷騰心有情殤,眼巴巴的瞧著黑三郎離開了,她這才回轉過身來。
秀秀不懂那等情愛,只一味兒想著回客棧。如今見黑三郎又走了,她便一臉疑惑的拉著青衣的袖子問道:“青衣姐姐,我們不回客棧嗎?為什麼三郎哥哥又一個人走掉了?”
“三郎要去辦大事,所以還不能帶我們回去。”青衣安撫的摸了摸秀秀的頭道,“這裡有點危險,所以你乖乖的不要亂跑,等他回來了,我們便能走了。”
“唔……”秀秀不甚情願的攀纏著青衣撒嬌道,“三郎哥哥不在也沒關係,龍龍也能揹著我們飛回去的!青衣姐姐,我們快回去吧!姐姐的燈籠破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青衣略帶歉意的微微一笑,還是勸道:“再等等吧,等三郎回來……”
秀秀不甚高興的撅了撅嘴,但她本來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小娃娃,既然青衣要她再等等,她也就努力按捺住似劍的歸心。
青衣為引開秀秀的心思,想了想又開口道:“溫玉……我阿兄怎麼樣了?”
秀秀本來還在小失落,這會兒一聽見青衣提及溫玉,她馬上又變換了表情,很是活潑的點頭道:“阿郎一直在睡覺啊,小書和小硯拿了好些藥來讓秀秀幫忙搗碎,秀秀經常幫青衣姐姐做菜,所以搗的可好了,他們都誇我呢!”
青衣一聽溫玉還在昏迷,便不自覺微蹙了眉,她心中擔憂,想也不想就拔腿朝著溫玉的房間奔去。
秀秀見青衣跑,也跟著一起跑起來,經過雷騰身邊的時候,她還不忘對著雷騰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雷騰神情冷肅的將整個居所都盤在了自己的身體內側,他將頭抵在一棟塌了一半的房屋之上,略顯悽苦的望著青衣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
溫玉的房間裡如今就只有雙生書童和三個僕從在照料。餘下的僕從片刻不停的來來往往,將溫水,藥草和無數妖怪的屍首搬了進來。
青衣一腳踏進房門,迎面就是一股極強濃烈的血腥氣。她下意識抬手捂住了口鼻,緊跟著四下掃視幾眼。
她先是看一堆胡亂壓在一起的妖怪屍首,然後是邊上那幾個忙著剔骨割肉的僕從。
血淋漓的肉塊被大塊大塊的從白森森的骨頭上割了下來,然後又交給了守在床邊的小硯。
小硯側身背對著房門,肩膀和手臂不時的上下襬動幾下,彷彿是在用刀切割肉塊。
青衣一想起溫玉和自己的身份,便記起了季厘國人食妖的這件事來。想來小硯這會兒,定是在切妖肉喂溫玉呢。
青衣遲疑片刻後,還是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到了床邊。
然後她便看到溫玉正氣若游絲的仰面躺在那裡。
☆、144|130。120。6。8
他看起來面色慘白,原本溫和的面容隱隱透出些痛楚之色。當小硯將妖血喂進他的口中之後,他臉上的痛苦才稍有緩解。
到底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