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
正和黑三郎粘膩的青衣猛然聽見季琦又在那裡苦口婆心的勸季父隨她一同回襄山,想了想便拉了黑三郎走了過去。
面對一直不肯死心的胞妹,季父只一味微笑,並不出言反駁,倒是溫玉突然出聲打斷季琦道:“姑姑,你無須再多言了,我們勢必不會同你回去的。不但如此,我還想勸姑姑回去後告知族長,莫要固步自封的死守在襄山了。”
“你說什麼?”季琦大駭道,“妖界有妖物無數,季厘國人雖然有殺妖斬怪的本事,但雙拳難敵四手,我們全族不過百餘人,如何與千千萬萬的妖怪相比?你叫族人出山,不是要大家自尋死路嗎?”
“小妹,雖然我們季厘國人食妖確實是為求生存,但那等妖物又豈是心甘情願的成為我們的腹中食嗎?就如此地的地精一般,若不是我們封印了它,它化形後也必將取我們性命,原因無他,蓋因我們食用的魑魅魍魎皆都是他所孕育出來的。不管我們如何小心避免與妖界發生衝突,季厘國與妖界對立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我們與妖怪必是無法共現於世,不是我們餓死,便是他們被獵殺。”季父見季琦激動,便開口正色道,“我們季厘國人少,但凡間人卻多,我們怕的只是無妖可食,但妖怪怕的東西卻多了去了。佛法道術,神兵利器,乃至於人心,都可取他們性命——”
“你們父子兩個這都是下了決心了是嗎?”季琦不願再聽,她覺得自己無法理解他們的話。在她看來,與凡人在一起的結果,無非是有更多如溫玉和青衣這般有缺陷的季厘國後代出生而已。走出襄山,就算不用妖怪動手,季厘國一族,遲早也會因為血脈的問題而滅亡。
這樣的事情,她不能忍。
“你們不願回去,我自己回去。”季琦用力甩開季父的手,然後她對著季父冷笑道,“我只說,阿兄只是因為玉涼一時想差了才離開的襄山,不曾想在凡間呆了幾年,阿兄連心都變了。我這便回家去,再不管你們死活了!”
季父欲言又止的苦笑一下,半響才道:“我叫他們護送你回去吧。”
季琦聞言更是氣瘋了,她恨恨的轉過身來,對著青衣道:“你呢?你爹爹和阿兄都鬼迷心竅了,你是跟著他們還是跟著我?”
青衣沒防備季琦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一時間竟有些瑟縮,她下意識往黑三郎身邊靠了靠,然後訥訥道:“我誰也不跟,我已經嫁人了,自然是要出嫁從夫的……”
季琦險些沒叫青衣氣的背過氣去,她抖著手指了青衣半天,半響才轉頭對著邊上不敢冒頭的族人們說道:“你們呢?你們待要如何?”
“我們啊……”族人們頗有些氣短的抓耳撓腮起來,不等他們斟酌好言語,那邊橋頭處卻是忽然湧出來一大群灰頭土臉的人來,想來他們都是在本地的居民,這會兒遠遠瞧見青衣等人,便興奮的衝著他們所在的橋墩大聲疾呼起來。
青衣悄悄的豎起耳朵,就聽見那頭忽高忽低的叫道:“哎呀,季家在那裡吶!大家可以放心啦,季大郎他們沒事呢!”
“哎呀太好了,我和我家那口子還說地龍翻得這麼厲害,季家宅子都塌的成一個大窟窿了,也不知他們平不平安,這下可以鬆口氣了——”
“我一看妖怪都不見了,就知道季家郎君們肯定都沒事!他們打妖怪那麼厲害,妖怪見了他們還不得躲啊!哈哈哈——”
“喂——季家郎君們——我們都在這裡——”
幾個族人聽見那群人又是招手又是叫喊的叫著他們,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才沉聲道:“我們信大郎,他去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當初是這樣,如今自然也是這樣……二孃,你要不也——”
“我知道了!”季琦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好好好,很好,你們一個個都這樣——”
說完她一甩袖子,怒極而去。
幾個男子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季父,見季父頷首,他們便急忙追了上去。
急性子又嚴厲的季琦一走,青衣這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在那群妖怪傀儡不知休息的勞作下,平安橋很快就被修復了大半。青衣站在季父身邊,看著黑三郎與方舟一起將那地精以罡氣做縛,嚴嚴實實的鎮在了龍湖底下。
溫玉和雷騰皆都是微仰著頭,神情不明的望著一望無際的龍湖出神,直到活潑的秀秀被人送了過來,這裡沉寂的氣氛這才被打破了。
秀秀一見到青衣,先是嘰嘰喳喳的問是不是可以回客棧了,龍龍在哪裡,然後不等青衣回答,她便又扭身拉著青衣朝那群傀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