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那小娘子過來接,想了想就直接放在了門口,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青衣才端了小母雞出來給黑三郎,就見秀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慌里慌張的跑了回來,頓時納悶道:“難道是那個阿郎又犯病了?怎麼秀秀看起來這麼慌張?”
“那病秧子如今連喘口氣都是勉強,怎麼可能去嚇秀秀?”黑三郎扯下一隻雞腿,隨口道,“再說了,那丫頭可你比強多了,見了妖怪都不怕。”
說著一邊將雞骨頭咬的咔嚓咔嚓直響,一邊就盯著青衣的眼睛笑個不停,像是嘲笑青衣平日裡膽子小一般。
青衣差點沒鬧了個大紅臉,又羞又氣,難得也鼓了腮幫子狠狠瞪了黑三郎一眼。
正要出言反駁兩句,又聽見那女客人哀慼戚的歌聲又傳了出來。
這會兒又唱的不一樣了,唱的是幾句詩詞。
青衣被那哀怨纏綿的歌聲勾的心頭寒涼,原本的惱怒一下就散了,卻是無意識的低眉垂眼的流露出幾分傷感之色來。
黑三郎原本還瞧著青衣神態鮮活,與平日大為不同,正是有些趣味,誰知被那新來的住客的歌聲一引,一轉眼就變得愁眉不展,情緒低落起來。
黑三郎只覺青衣這個樣子,讓他看著十分的不舒服,於是他就有些不高興的丟了雞腿去掐青衣的臉道:“做什麼擺出這麼一張□□臉來?看著都影響我胃口,我今兒個又沒有欺負你,還不快把這個醜模樣收回去!”
青衣正是傷感,忽然就被黑三郎用油膩膩的手掐了臉,只覺又疼又氣,氣過頭反倒有些無力起來,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後,她想也不想的一把撥開黑三郎的手嘟囔道:“你不懂啦,女子們向來都對這樣的曲調有些感觸的,我只是個凡人,她又唱的那樣好聽,沒感覺那才是奇怪呢!”
黑三郎被拍開了手卻也不惱,盯著青衣甩開的那隻手沉默片刻,末了什麼也沒說的又重新抓了一隻雞腿吃了起來。
“不過……那位客人自來了後,就不停的在那裡唱歌,難道她不覺得累嗎?”青衣沒有注意黑三郎的沉默,兀自疑惑的問道,“你說她是什麼妖怪呢?”
“你怎麼知道她是妖怪?”黑三郎挑了挑眉笑嘻嘻道,“她興許就是個凡人呢!”
“要是個凡人,這樣連續唱上一天一夜,嗓子不壞了才怪呢!”青衣皺了眉用手帕擦了擦臉頰,又偏頭細細聽那人略帶哭腔的歌聲,情不自禁的嘆息一聲道,“不過不管是人是妖,她肯定都是為情所苦吧……”
黑三郎嗤笑一聲,一口喝乾了雞湯,然後伸手將青衣手裡的手帕抽了過來,隨意擦了擦手上的油脂,一副大爺模樣的抖了抖衣襬道:“她愛唱就唱,反正與我們無甚干係,不過你要留神,不要讓她出來亂晃,若是她出來了,就馬上把她趕回房間去。”
“這是為何?”青衣奇怪道。
還是頭一回聽說不讓客人出房門的,難道那客人帶了什麼疫病或是像那個阿郎一樣隨時都會發瘋?
“具體我也不知。”黑三郎皺了下眉,卻沒有說出原因來,只是叮囑道,“日後便知,你照做就好。”
青衣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在房間裡用完早飯的費書生拿著大碗從樓上走了下來。
這日來求畫的女妖依舊排了一個長隊。
只是今日費書生看起來十分的心不在焉,畫畫停停的磨蹭了一個時辰,卻是連面前的女妖的臉都沒有畫好。
更奇的是,那些女妖也不著急,一個個就那麼神色落寂的坐在那裡發呆。
樓上那位客人還在百轉千回的啼唱著,待唱道問世間,情是何物,幾個女妖就抬袖掩了臉傷心的落起淚來。
如此看來,那女客的歌聲當真是情真意動,竟能做到聽者傷心,聞者落淚了。
只是大堂裡一堆女妖在那裡淌眼抹淚的,著實有些讓人看著有些難受。
青衣想了想,深深吸了兩口氣後,就準備上樓去找那位客人略提醒兩句。
她的歌聲確實十分的動人心絃,平時偶爾聽聽當然很不錯。但總是這麼悲悲慼慼的曲子聽下來,便是無情傷也要變成有情傷了。
待青衣走到那女客的房門外,就聽見那歌聲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不知對方是唱累了,還是覺察到青衣的到來,那婉轉的歌聲忽然就停了下來。
青衣伸手輕輕敲了敲房門,低聲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房間裡先是一片寂靜,然後一個輕飄飄的女子聲音應道:“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