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伺候著黑三郎吃完了五隻雞後,黑三郎才貌似滿足的停下了嘴。
青衣看黑三郎吃的滿手油,又下意識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塊手帕遞了上去。
黑三郎有些意外的盯著青衣遞上來的手帕看了半天,然後才接過去擦了擦手,同時偏頭瞅了瞅青衣,他一笑,臉頰上那對酒窩就越發深了。
青衣被那對酒窩引得晃了下神,接著就聽見他冷不丁道:“明日起都是晴天。即便有一場太陽雨,也不過一刻鐘就結束了。”
“那我們過兩天再做叫花雞。”青衣說完又想了想,接著道,“其實今兒有位狐族的客人來給大家送請柬,說是七日後狐族要舉行婚禮,讓大家當日不要出門亂晃,免得衝撞了迎親的隊伍,想來他們對那場婚禮相當重視。”
“狐族的婚禮一向都是如此。”黑三郎卻不以為然道,“特別是青丘九尾狐的婚禮更是麻煩。尋常狐妖雖有些邪氣,但其中千年才出一隻的九尾狐卻是子孫繁息的祥瑞之兆,但凡婚禮之時前去觀禮妖怪,此生必會子孫昌盛。不過九尾狐的婚禮也較其他狐妖更為繁瑣,一步都錯不得,若是婚禮當日出了一絲差錯,那個衝撞婚禮的人,以及那被選中的狐狸新娘怕是要遭受厄運了。”
青衣聞言很是吃驚,再想到蛛娘所應下的新人禮服也是極為繁瑣,交期卻只有七天,於是就有些擔憂的說道:“那蛛娘豈不是有些危險?她答應狐族會七天內將新人的禮服趕製出來……”
黑三郎隨手將手帕賽回到青衣手裡,然後起身笑道:“那小蜘蛛的手藝了得,是我見過的繡娘裡頭最拔尖的,所以我才把她弄過來了。她既已應承了對方,自然就會趕出來。再者,那禮服也只是那九尾狐為討新娘歡心瞎折騰出來的,做的好與不好斷不至於影響婚禮。狐族婚禮之時,最怕新娘的模樣提前被外人瞧了去,狐族專挑有太陽雨的吉日為的也是遮擋迎親隊伍的行蹤。所以新娘那身禮服,也就只能在行大禮的時候顯露一二,倘若禮服當真趕不出來,九尾狐最多也就是給蛛娘下個詛咒而已。”
“原來如此。”青衣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有些好奇的望著黑三郎道,“三郎你也收到請柬了嗎?你會不會去觀禮?”
黑三郎一聽這話,倒像是想起什麼來,臉頰上忽然就透出了些許粉紅,然後他略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彆彆扭扭的小聲道:“切,我知道你這是想讓我帶你去觀禮,雖然我對狐族婚禮不感興趣,不過看你最近都這麼乖巧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帶你去看看熱鬧好了。”
“誒?”青衣被黑三郎突然冒出來的奇怪話弄得一頭霧水,她幾時說自己想去觀禮啦?今日那個白綏說胡姬會在婚禮露面,現在她生怕胡姬真如英招說的,已經打算好吃掉自己了,所以她根本不想和胡姬碰面啊!這個時候去狐族婚禮什麼的難道不危險嗎?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去啊啊啊!
“不——”青衣連忙抓住黑三郎的衣袖急道,“不用麻煩你了,青丘那麼遠,來回多有不便——”
“不麻煩。”黑三郎繃著臉抽回自己的袖子,慢悠悠道,“你不是收到了請柬嗎?那請柬上有九尾狐的術法,片刻就可以到的。”
“可是……可是……”青衣尤不死心的說道,“那天客棧裡肯定會有很多客人需要招待,而且我對狐族婚禮並不感興趣——”
說著她的聲音又漸漸弱了下去,看著黑三郎已經變得面無表情的臉,她隱約覺得黑三郎好像在生氣。
不過為什麼啊為什麼啊,為什麼自己不想去觀禮他會生氣啊?又不是他的婚禮!
青衣咬著唇很是鬱悶的瞪著黑三郎沒有繼續說話。誰讓她現在需要抱他的大腿呢?不過是觀禮而已,她忍了。
看見青衣屈從了,本來不高興的黑三郎就勾起嘴角露出一點笑意來:“你既擔心那小蜘蛛趕不出禮服來,不如就去給她幫忙好了。據說你與新娘身量相當,正好你可以幫她試試衣服。”
說完他就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留下滿肚子疑問的青衣在那裡發呆,很是愉快的獨自走了。
黑三郎一走,鼻青臉腫的高師傅這才一瘸一拐的溜了進來。他在外頭聞了半天的肉香味,也聽了半天牆角,這會兒一進廚房,就直奔灶膛裡剩下的那兩隻叫花雞去了。
接著他一邊啃著雞肉,一邊暗搓搓的瞧著青衣笑,一臉發現了大秘密的表情。
青衣只覺高師傅那腫的堪比豬頭的臉看著有些傷眼睛,又被他那詭異的笑容弄得心頭髮毛,終於忍不住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高師傅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