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輕輕放下嘴邊的右手,一滴鮮紅的血滴自他的嘴角緩緩流下,他似有所覺的微張開嘴,用他那猩紅的舌尖將那滴鮮血捲入口中。
“這條蛟龍正在化形。”白衣人偏頭看著沉睡中的蛟龍,他的手輕柔的自雷騰的龍頭滑向側頸。青衣可以看見,雷騰的側頸上有幾片龍鱗已被硬生生剝了下來,白衣人用他那修長的手指去沾創口處滲出的龍血,然後在青衣震驚的目光中,他微啟雙唇,卻是自然而又優雅的將龍血含入口中。
“果然龍種的血肉與一般妖怪不同。”白衣人滿足的眯著眼喟嘆道,“雖只有一點,力量便已可窺端倪了,倘若等他化龍,想必於我更有益處——”
“你到底是什麼人?”青衣繃緊了臉頰,滿是審視的盯著白衣人的眼睛逼問道,“你來這裡到底想要幹什麼?若說只是來喝酒,我確實不信的!”
“呵呵呵——我來——”白衣人輕笑兩聲,爾後語氣輕柔道,“是要見一物,那物世間罕見,乃是我遺失多年的寶物。離了它,我諸事不順,食不順寢不安,更有幾個討厭的傢伙時不時跳出來想要搶奪我的位置,著實叫我惱怒——”
他一面說話,一面緩緩朝著青衣走去。
不安如同水面的漣漪一般緩緩擴散開來,青衣惶惶不安的向後退了一步,待看見白衣人眼中那抹冷光之後,她霎時僵住身體,卻是一步都不敢再走了。
趴在青衣腰間的秀秀一臉奇怪的抬起頭去看青衣,待發現青衣臉色蒼白之後,她也跟著有些害怕起來。
“青衣姐姐——”秀秀不安的抓緊了青衣的裙襬,巴巴道,“我們不怕他,三郎哥哥肯定會把他打趴的!”
“……對……”青衣低頭對秀秀聲音飄忽道,“去找三郎過來。”
秀秀遲疑的瞥了那白衣人一眼,末了鄭重的點了點。
白衣人根本沒把那飛奔而去的女娃娃放在眼裡,他信步走到青衣面前,在青衣抗拒的目光中,他微垂著眼簾,像是輕浮又像是珍重的伸手撩起青衣耳邊的青絲。
柔順的髮絲一寸寸的自他手心滑落,他微彎著嘴角,用他那優雅得體的儀態面對著青衣。
“聰明的乖孩子。”白衣人睜開眼微笑道,“你知道惹怒我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就乖乖的停止逃跑了,為了獎賞你的乖巧,我允許你問我一個問題。”
青衣眼波微蕩,緊張和害怕讓她的心突突直跳,她咬著牙瞪著白衣人半響之後,才顫聲道:“你是誰?”
白衣人輕笑一聲,青衣被他那意味不明的笑聲弄得脊背嗖嗖的發涼,緊跟著人她覺得自己腰間一緊,未等她反應過來,她便被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按進了一個冰冷冷的懷抱之中。
血氣,濃郁到讓人透不過氣來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青衣僵立在那裡,聽著白衣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的說道:“幾年不見,你竟是將我忘記了嗎?小妹!”
彷彿一道悶雷在耳邊炸響,青衣只覺腦海中嗡嗡作響,半天回不過神來。
“在外自然不比在家,那些個廢物個個都不中用,連個人都帶不回來。”白衣人輕撫著手下那僵硬的脊背,語氣輕柔道,“只是阿兄離不得你,少不得親自來了。什麼客棧什麼黑三郎,你都無需擔心,阿兄既有本事帶你走,自然也有辦法叫他們再也不糾纏你了。”
“走?”青衣仰面望著天空,魂不守舍的喃喃道,“誰要跟你走?”
白衣人再度輕笑一聲,他鬆開手,又輕輕摸了摸青衣的頭髮,然後轉身背對著青衣蹲下身來。
“上來。”青衣茫然的聽到白衣人如此道,“我揹你。”
“不——”青衣下意識拒絕道。她想退後,身體卻不聽使喚。
白衣人微偏過頭,他如玉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溫柔而寵溺,但是青衣卻止不住的害怕。
“阿兄揹你。”白衣人微笑道,“就和以前一樣。”
她不該離黑三郎那麼遠的,黑三郎去了哪裡?黑三郎在的話……
青衣心中無比的抗拒著白衣人的要求,但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意志。她僵硬的俯身趴在了那純白的脊背上,任由白衣人揹著她慢慢離開了客棧。
青衣趴在那平穩的脊背之上,她的臉頰邊是白衣人柔順的長髮,鼻息間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
“我不該追出來的。”青衣消沉的呢喃聲如是道,“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該躲在房裡不出來的……”
“不——”白衣人偏頭微笑道,“你該慶幸你追出來了,不然阿兄會非常非常生氣,然後阿兄一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