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昆汀看來,“低俗小說”就如同片名一樣簡單明瞭:低階趣味、印刷簡陋的書刊。這就是他的本意。
所以,與其說現場這熱鬧的掌聲愉悅了昆汀,不如說觀影過程中觀眾們的反應愉悅了他。
雨果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向了昆汀,然後對著昆汀的耳朵大聲喊了一句,“草。”這一個單詞也是電影裡出現次數最多的詞彙,同時也是昆汀對於“出色”一次最生動的演繹。果然,但他聽到雨果這句話時,整個笑容都活躍了起來。
當“低俗小說”劇組集體起立,走到了觀眾席正前方,向觀眾們致謝時,現場的掌聲居然又再次上升了一個熱度,喊叫聲、口哨聲紛紛響起,讓整個現場成為了歡樂的海洋。
整個雷鳴般的掌聲足足持續了十五分鐘,即使主持人再三開口說話,試圖讓觀眾安靜下來,但掌聲還是經久不息,那連綿不絕的聲響將整個“低俗小說”劇組的成員們推崇為了上帝,用這種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方式,表達了他們對於這部電影的支援。
這種感覺真的十分微妙。
雨果早就看過“低俗小說”了,而且他也清楚地知道即使在佳片雲集的1994年,“低俗小說”也被認為是和“阿甘正傳”、“肖申克的救贖”一個水準的經典;但真正地在電影院裡再次觀看,並且深切地感受到觀眾那山呼海嘯般的反響,內心的澎湃還是無法抑制的激盪了起來。
這和“辛德勒的名單”首映式又有些不同,當初“辛德勒的名單”是電影的正常首映,而今天“低俗小說”是在一個電影節。不管電影節被賦予了多少特殊含義,但歸根結底,還是一群電影愛好者的狂歡聚會,他們渴望看到電影佳作的願望也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在戛納電影節裡,雖然這是一個具有十分濃厚商業氣息的電影節,但是法國觀眾的挑剔卻也是遠近聞名的。不同於威尼斯、柏林或者是二十一世紀之後才逐漸崛起的多倫多電影節,戛納電影節的觀眾十分冷酷無情,法國觀眾對於電影的評判十分直接,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如果真心厭惡,觀眾在電影播放途中就陸續立場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的;即使完整地把電影觀看完畢,要贏得觀眾的掌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現場這熱烈的掌聲是多麼來之不易,而眼前這數百名觀眾眼睛裡的那種狂熱,也是在“辛德勒的名單”首映式裡所看不到的。這種狂熱就好像是一顆顆火苗,聚集在一起就迸發出足以改變世界的那種能量,讓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當然,如果“低俗小說”像“辛德勒的名單”那樣舉行正規的首映式,而不是選擇電影節這樣的場合,那麼情況就會有很大改變了。因為“低俗小說”個人風格太過鮮明,是典型的Cult電影,這種電影對於觀眾來說,喜愛的人為之瘋狂,討厭的人嗤之以鼻。所以,“低俗小說”舉行正規首映式的話,只怕就要面對現場炙熱的爭議和對抗了,而不是眼前這連綿不絕的掌聲。
整個劇組的成員前後一共鞠躬三次,表示了對觀眾們的感謝,掌聲這才徐徐落下了帷幕。
在例行的採訪之中,幾乎所有問題都朝著昆汀一個人集中而去,即使是雨果也都被記者們忽略了。這也是可以預料到的結果,當初雨果接拍“低俗小說”時,媒體就說過,昆汀是一個個人風格十分強烈的導演,他的個人光芒將會遮掩演員的存在。事實也證明了,這種說法是正確的。
“低俗小說”雖然經典不斷,文森特、朱爾斯、蜜婭等角色也都打上了鮮明的烙印,但即使角色再出彩,也都成為了整部電影鮮明風格的附屬品,昆汀為這部電影注入了他最具鋒芒的個性。
甚至於二十年之後,有許多人依舊堅持地認為,“低俗小說”才是昆汀的集大成之作,後來的“殺死比爾”、“無恥混蛋”等作品雖然也十分出色,但卻都沒有能夠超越“低俗小說”的巔峰。
所以,現場記者們十個問題有八個都朝著昆汀去,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剩下兩個問題不是雨果的就是塞繆爾的。
雖然有點被冷落的感覺,但雨果反而是落得輕鬆。因為不管任何時候,和記者打交道都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注意力必須高度集中。
等例行集體訪問結束之後,觀眾們和記者們獲得了近距離向劇組成員個別提問的機會,雨果才又再次忙碌了起來,出乎意料的是,歐洲記者們似乎也對雨果產生了興趣,不同於之前兩次官方記者釋出會,此時圍繞在雨果身邊的記者明顯熱情了許多。
看來,雨果在“低俗小說”裡的表現,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