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金此時反而是冷靜了下來,憤怒在血液裡串流著,但是情緒越激動,表情就越冷靜,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洶湧著讓人琢磨不清的光芒,就好像在黑夜裡躁動不安的野獸。那駭人的眼神讓站在福金周圍的記者頓時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忍不住就避開了視線。
一直以來,榮耀至死當仁不讓的焦點就是雨果,除此之外再就是身為隊長的尼爾了,就連口才出眾的佩德羅和阿方索出鏡率都不低,只有福金,始終顯得低調而內斂,不顯山不露水。而且由於福金是鼓手,平時都是堅守在舞臺的最後方,很難吸引太多的目光。
但是今天,記者們卻發現,這名榮耀至死曝光率最低的鼓手,那種強大的氣勢居然可以和雨果媲美。果然榮耀至死隊伍之中沒有一個是庸手。
“所以,發生了什麼,誰能夠詳細和我描述一下。”不是烏鴉先開口,而是福金主動開啟了話題,那沉穩而深沉的嗓音透著森森的冷意,居然讓幾個人不寒而慄,特別是當他們視線和福金接觸到一起時,一股子冷顫就從腳底直接躥到了腦門。
“事情是這樣的……”還是有記者主動開口描述了起來,等他說完之後,其他記者在旁邊七嘴八舌地補充著遺漏的細節,福金此時才將整個事件完整的拼湊了起來——剛才尼爾在電話裡說的還是不夠完整。
福金那濃密的眉毛猛然一挑,倒豎了起來,那張平時缺少表情的臉孔立刻就變得鮮活起來,憤怒、嘲諷、譏笑、不屑、鄙夷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在那雙眼睛裡交錯而過,讓人琢磨不清。
包圍圈最裡面的記者馬上就注意到了福金緊緊握起來的拳頭,他健壯的肌肉立刻膨脹起來,短袖之下那一尾巨龍的刺青頓時變得生動起來,張牙舞爪地撲面而來,充滿爆發力的手臂彷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揮舞起來,被砸到肯定就是直接倒地。這種直覺的視覺衝擊效果讓最裡面的記者下意識地就後退了一些,可是腳步還沒有來得及邁開,就被後面得人肉牆壁阻擋住了。
忽然,福金右手的拳頭就揮了起來,站在福金正前面的那名記者居然就失聲尖叫了起來,可他隨即才發現,福金只是把缽盂大的拳頭拿了起來而已,根本沒有朝自己砸過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後,記者表情立刻變得無比難看,比鍋底還要糟糕。
不過此時其他記者也沒有空閒去注目那一個人的失態,他們都朝福金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福金揮了揮自己的拳頭,“用拳頭打死雨果?”福金微微挑了挑眉,那壯碩的拳頭僅僅只是搖擺了幾下,就虎虎生風,那猛然襲來的強風讓周圍幾名記者都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視線餘光只看到了福金嘴角綻放出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冰冷刺骨。
“這也許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福金的眼睛開始一點一點張大,那雙深邃的瞳孔就好像萬花筒一般,釋放出無數的情緒,譏笑、鄙夷、不屑、蔑視、怒火……“諾爾說的是和他下體一個樣的拳頭吧?小巧而脆弱,你確定那真的是拳頭,而不是那話兒?”
福金的話語波瀾不驚,似乎沒有太多的情緒,但恰恰是這一抹冷漠,卻將那錯雜的譏諷發揮得淋漓盡致,愣是讓現場記者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錯愕不已。比起諾爾、利亞姆那粗俗、直接的罵聲來說,福金顯然是高了數個段位。
福金說完,對著照相機鏡頭戲謔地笑了笑,“雖然雨果是我們樂隊裡最不會打架的一個人,但是諾爾和利亞姆那樣的紙片人?哼,雨果揮一揮拳頭,他的拳風就可以把他們颳走了吧。”這一句話先是黑了雨果一把,然後再黑了加拉格爾兄弟一把,黑色幽默濃郁得幾乎讓人忍俊不禁。
眼前的記者們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哪怕是一點嘈雜都沒有,就連身後路過的汽車似乎都輕手輕腳,所有人都看著福金。記者們知道:這一次綠洲樂隊是真的捅到馬蜂窩了,福金完全就是火力全開,根本沒有和氣生財的計劃。
“嘿,雨果,有人說你沒才華,看來你又是踩到臭水溝裡去了,今天來練習室時記得洗腳。”福金的右拳伸出了食指,指了指鏡頭,似乎在和雨果隔空喊話,隨即卻是猛然把拳頭往前一伸,一個直拳,讓眼前幾名記者嚇得呼啦啦就往後退,居然有幾個人重心不穩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狼狽不已。
可是福金卻根本不在意,而是看向了旁邊的其他記者,接著說道,“說雨果沒有才華,也不想想自己會幾個和絃,一個還是兩個?”
福金的這番嘲諷堪稱是致命打擊,因為綠洲樂隊的專輯雖然備受讚揚,但稍微懂得音樂的人都知道,加拉格爾兩兄弟的音樂素養確實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