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去之後,再來一次!”
幾個人的聲音都在瑟瑟發抖著,雖然此時已經是五月份了,但是深夜的河水依舊十分冰冷,剛才的熱血沸騰過去之後,寒冷侵襲而來,讓肌肉完全僵硬,每個人都控制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不過,每一個人都沒有真正感受到寒冷的,因為身體裡沸騰的激情讓每個人忘乎所以。
“所以,你剛才重新找到感覺了?”尼爾直接無視了在旁邊幸災樂禍的佩德羅和阿方索,顫抖著嘴唇,意味深長地詢問到。
剛才雨果突然就站起來狂奔,這種事情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但雨果在狂奔過程中卻譜寫了出一首難得的佳作,意外地讓榮耀至死重新凝聚在了一起,那種久違的默契在高空跳水的過程中重新回到每一個人的身體裡,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人有些生疏,卻又有些亢奮。
雨果臉上綻放著大大的笑容,暢快地笑著,“我想是的。”
剛才這首“航行(Sail)”用最為簡潔的旋律和歌詞,卻營造出了最磅礴的氣勢,打破了基本旋律架構的束縛,並且將樂器的使用盡可能簡單化,摒棄了搖滾的繁瑣和花樣,迴歸原汁原味之後,反而是創作出了難得的佳作,甚至讓雨果清晰感受到了當初創作“美好一天(Beautiful。Day)”的那種激情。
這種感覺不僅僅屬於榮耀至死,也屬於雨果自己,那種創作的瓶頸一掃而空,讓雨果重新看到了嶄新的領域,不同於“死囚漫步”時的突破,今晚更加痛快、更加舒暢、更加豪邁,就好像……就好像打通任督二脈一般。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首歌很有‘扼殺英雄(Kill。Your。Heroes)’的感覺嗎?”佩德羅突然揚聲詢問到。
這卻剎那間讓榮耀至死所有隊員都醒悟了過來,包括雨果。難怪他覺得“航行”整首歌可以清晰感受到那種突破的快感,不是音樂風格,而是屬於“扼殺英雄”那種石破天驚的突破和衝刺,屬於新金屬搖滾的銳氣和張揚,在“航行”那化繁為簡的鼓點聲之中達到了極致。
榮耀至死的隊員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臉上都露出了默契的笑容。不破不立,整個世界先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之後,然後開始重建,嶄新的世界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風貌,然後一切重新開始。
沉默之中,卻沒有了之前在篝火旁邊的尷尬,反而每個人都忍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看到佩德羅那一直忍笑十分辛苦的臉部肌肉,雨果卻臉色一板,揚聲說到,“朱利奧…佩德羅…卡薩!”
這話讓佩德羅突然就一愣,大家都知道雨果不擅長記名字,所以雨果幾乎不喊佩德羅的名字——因為他的名字實在太長了,他們甚至強烈懷疑雨果是否記得住佩德羅的全名。現在,雨果突然就喊了出來——雖然還是缺少了一部分,但卻讓佩德羅不由心底一顫,心虛地瞥了雨果一眼,然後就看到雨果那嚴厲的表情。
“我不喜歡毒品,一直都不喜歡。”雨果突然沒頭沒腦地開口說道,眼睛裡得厲色卻讓佩德羅不由有些心虛,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避開視線,而是硬著頭皮看向了雨果,“曾經,我親眼目睹我最好的一個朋友,在我面前因為吸毒過量而去世,至今都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這是雨果第一次講述關於張小夜的事,從來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包括約瑟夫、查理茲等人也都不知道。尼爾等人卻是剎那間明白了雨果內心的恐懼,奧斯卡那個晚上,雨果失去控制的憤怒正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這種恐懼——他無法再承受一個朋友在自己面前凋零的重量。
佩德羅看著雨果,所有話語就卡在了喉嚨裡,緊緊地咬著自己微微發抖的唇瓣,想要說一句“對不起”,卻發現這句話重如千斤,他根本無法說出口。
雨果也沒有預料到這一步,腦海因為冰冷的河水而逐漸僵硬起來,那句話幾乎是不經思索就直接說出口來,這讓雨果有些不適應,因為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可是看著佩德羅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雨果卻沒有感覺到後悔,反而還感受到了一陣解脫。
雨果嘴角輕輕勾勒起了一個釋然的笑容,佩德羅不是張小夜,而張小夜的悲劇也不見得就會再次發生,“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聽喬提起過,在金酸莓獎的那個晚上,我曾經因為吸毒過量而失去意識了很長一段時間,當然,也有可能喬也不知道,因為我躲在女士衛生間的隔間裡。”
說到這裡,雨果還不忘輕笑了起來,可惜的是他的隊友們卻沒有任何人露出笑容,只是滿眼晦澀地看著雨果,“但幸運的是,我醒來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