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院子後沒兩日,方家村來了奇怪的人。他們不幹旁的,也不與村民搭話。只顧著尋找方家村的水源。
八個人,分四面去尋,很快就在四道水源處取了水。接著來了三日,運走不少村裡的山泉水後就銷聲匿跡。
方河聽到這個訊息,回家就告訴蘇小月這個事。這不用多說了,這山泉水的事已經暴露了。
這日送芽菜的時候,蘇小月坐在了牛車上。
夫妻倆去了張府。
方河把芽菜送去廚房,蘇小月跟著喜姑來到後院。
張太太今日有些精神頭不濟,看到蘇小月卻來了精神,非要留她在屋裡頭吃了晌午飯才準回去。
蘇小月欣然答應了。
還沒到飯點,張太太靠在軟榻上,叫嬤嬤搬了繡凳過來,蘇小月坐在她身邊。
“我呀,成日在這後宅大院裡住著,哪兒也不去,不知今日是何年,你這年輕人東走西走的,倒是說說你們方家村的趣聞,我也聽著打發時間。”
蘇小月左右無事,有方河在,就算晚點回去,就算黑夜裡回去也不怕,一支火把照樣能照明,於是也不著急了,慢慢地講起了方家村最近的趣聞。
當仁不讓的就是方義良的婚事了,兩人馬上要成婚,方義良見了準媳婦兒就思念上,三頭兩頭的往對方家裡跑,儼然成了人家家裡的勞動力,花氏老是向袁氏訴苦,說兒子見著媳婦兒,家裡都不著了,生兒子還不如生女兒的好,平白就多了個勞動力。
袁氏最有感觸,生兒生女還真是一樣的,主要還是要兩人和和睦睦的,做長輩的也不用那麼費心。
蘇小月說完,張太太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看那個小夥子也是位性情中人,這樣的性格我倒是喜歡。”
說完村裡的事,張太太又愁苦了起來,“我最近老是睡不好,也都是張大人給害的,他給我一張字帖,我怎麼也猜不出字來,要不今個兒正好你在,不如你來幫我。”
蘇小月忙擺手,誰知張太太卻來了興致,叫了嬤嬤去拿,說道:“我看啊,月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今個兒有你在,弄不好我就解出來了呢,算算都有二三個月了,前頭張大人還不知道怎麼笑話我沒有出息。”
蘇小月羨慕兩位老人,老了還感情這麼的好,這閨中的小樂趣,倒是給生活添上不少色彩。
字帖拿了過來,只見那精細的綾紙上蒼勁有力的寫著字謎詩:“三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懸。一月復一月,月月還相連。左右排雙羽,縱橫列二川。闔家都六口,兩口不團圓。”
“你看看吧,最後面兩句“闔家都六口,兩口不團圓”看得我心裡堵得慌,什麼叫兩口不團圓,我猜了好幾月都沒能猜到,你倒是幫我看看,這是個什麼字來著。”張太太這麼說著,眼睛卻盯著字帖不放,“我腦仁兒都想疼了,他這樣的折騰我。”
張太太是典型的這時代的官家婦人,有著這時代婦人的溫婉與從容,談笑得宜,舉止雍容,因為對蘇小月的親切,話語間還有些無意流露的嬌柔。
蘇小月見張太太又捂上額頭了,顯然把她給難住了好幾月,心裡很是不爽了,看到這字帖就頭痛。
說起來身為一代大儒的張大人,不只字寫得別具一流、筆底龍蛇,就是這字型行間的乾坤氣勢很難讓人想到他已經是年近花甲的老人。
蘇小月細看了兩眼,從欣賞字墨到看到那字帖的內容。
張太太生怕蘇小月看不懂字,在旁邊唸了起來。
待張太太唸完,蘇小月想了想說道:“我看是個‘用’字。”
“您看啊,‘一月復一月’這句,我寫兩個月,接著是後面那句‘月月還相連’,再把兩月連在一起,接著是最後兩句‘闔家都六口,兩口不團圓’,我便數了一下中間的空格,還真的有六格,最底下兩格敞開,不就是不團圓麼,農婦口拙,張太太覺得呢?”
張太太高興的坐直了身子,拍手叫好,“來人啦,筆墨伺候。”
張太太決定把字底寫出來,叫人送去前院氣死某人去。正要寫的時候,忽然又想到一事兒,“月兒,你識字?”
蘇小月微驚,剛才自己著實是魯莽了,張太太見她不安,笑道:“月兒識字更好,咱們更加貼心了,我這個老來樂,咱倆交一個忘年之交,正好。”
蘇小月也釋然,自己的確是想多了。
張太太見蘇小月放寬心來,接著又道:“月兒,你既然能解字謎,自然也能出字謎了,不如你說說,我們也出一個難難張大人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