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君憐卿兩人剛剛踩下的腳印瞬息覆蓋,杳然無蹤跡。在雪山裡面,輕功是沒有用的,無論你武功多麼高強,都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鳳傾裹著紫色的狐裘,絕色的容顏因為風雪的侵蝕略顯得有幾分蒼白。這座雪山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遠遠地超出了她的想象。
君憐卿一身雪衣,整個人都似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就是及腰的墨髮上面,也落了一層的白雪。他大手拉著鳳傾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涼意,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看著鳳傾因為寒冷而微微發白的臉頰,君憐卿黑眸裡蘊滿了憐惜與自責。他兩隻手同時將她的手捂在手心,低頭給她呵著氣,試圖用自己的手給她溫暖。
“冷不冷?”君憐卿問,話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在這樣的環境裡,怎麼可能不冷呢?
鳳傾倒是無所謂,極力壓抑著身體的顫抖,不以為意地回答:“還好,很爽!”
君憐卿聽了,心裡更加不好受。等到鳳傾的手捂得有些熱了,他又抬起兩隻手,輕撫上她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傾傾,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他體內中了無憂之毒,鳳傾也就不用跟著她跑來這裡受罪。
鳳傾自然知道君憐卿心裡的想法,腦袋往前湊了湊,臉頰就著他的掌心蹭了蹭,貓咪一般慵懶,笑容卻明媚如春花燦爛。“我好得很,你少在這裡悲春傷秋。”
君憐卿被鳳傾那笑容晃花了眼,眼角竟是驀地有了微溼的感覺。他急忙伸出手臂,將她擁進懷中,線條優美的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額頭上,他使勁地仰望長空,努力地將已經到了眼角的淚水回落。
“傾傾,有你真好。”君憐卿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悠然一嘆,心底是滿滿的感恩。曾經的苦難,早已經隨風逝去。剩下的路途,他知道,有她相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鳳傾很是受不了君憐卿如此的肉麻兮兮,故意誇張地抖了抖身子,“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君憐卿無奈又好笑地放開鳳傾,低頭看著她。這丫頭,一如既往地會破壞氣氛!大手拉過她的手,清潤的聲音低低地飄散在肆虐的風雪裡。“走吧。”
兩個人大約走了半天的時間,抬頭的時候卻發現彼此仍然身處雪山外圍。這雪山綿延千里而不絕,根本就不曾有人真正地深入過。或者,就算有人曾經深入過,也無法活著走出來。因為雪山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在這種天地一色的世界裡,是極容易迷失方向的。
“只聽說無憂根在雪山之巔,也不知道現在距離雪山之巔還有多遠距離。”鳳傾從懷中拿出一隻羅盤,尋找著正確的方向。
君憐卿薄唇輕抿,眉目清遠,“傾傾,要不我們回去吧。”他已經服用了無憂草、無憂花和無憂果,雖然不能將無憂之毒盡數驅除,但活個幾年是沒有問題的。雖然不能陪伴鳳傾一輩子會很遺憾,可是他又如何做得到眼睜睜地看著她跟著自己以身涉險?
鳳傾挑眉,語氣有些不悅,“說什麼傻話呢?難道你想我將來另嫁他人?”
另嫁他人?君憐卿呼吸一窒,只要一想起那樣的場景,心裡就覺得酸酸澀澀的。“可是,無憂根在哪裡都不知道,雪山又這麼大,我不想你有事。”
“我們還沒開始找呢,你怎麼知道會有事!”鳳傾懶得再看君憐卿,低頭繼續研究羅盤,“你可得想清楚了,我的市場行情可是很不錯的喲!”
君憐卿默。那倒是!一個花桃夭頂一百個!還有虎視眈眈的百花宮宮主離妄言,以及那個整天裝深沉的教主大人!
身邊的人沉默了,鳳傾皺了皺眉鼻子,有酸味!她抬眸,似笑非笑地望著某個沉浸在醋罈子裡不能自拔的人,抬腳輕輕地踢了君憐卿一下。“喂,說著玩呢,要不要這麼小氣?不想我另嫁他人,就趕緊找到無憂根,活他個幾千幾萬年!”
“……你以為我是千年老妖怪呀,還活個幾千幾萬年。”君憐卿屈指在鳳傾額頭彈了一下,力道輕得好似羽毛撓過一般,眼底是滿滿的寵溺。
鳳傾誇張地捂著額頭,一邊跳著腳,一邊嚷嚷道:“喂喂喂,君憐卿你謀殺啊!”
君憐卿被鳳傾的樣子給逗樂了,忍不住噗嗤一下輕笑出聲,之前的惆悵一掃而空。整個人的心境,也一下子平和起來。“你這丫頭。”聲音無奈而輕柔。
鳳傾嘚瑟地扭了扭小蠻腰,主動拉起君憐卿。“安啦,心情好了就趕緊走吧,早些找到無憂根,我們也好早些回去。”
兩個人於是繼續前行,深一腳淺一腳的,兩人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