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上巫邪已然老去的容顏,帶著幾分留戀不捨,腦海裡依稀浮現出,當年的他是何等的絕代風華、驚才絕豔!
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吃力,蓮妃卻仍舊不捨得收回望著巫邪的目光。她捨不得收回來,因為,這是最後一次了,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
“邪哥哥。”蓮妃笑,容顏悽美,“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下輩子,我還做你的阿蓮,可好?”
巫邪重重地點頭,笑得蒼涼卻滿足。“好,下輩子,我再也不會放開你。誰若阻我,我便殺誰!”
巫邪話落,蓮妃終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目,嘴角還洋溢著一絲滿足的輕笑。蓮妃一死,連心蠱便活躍起來,巫邪頓時接連吐了幾口血,緊跟著氣絕而亡。
兩人就這樣,相偎相依,好似要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今生的愛太累,只願下輩子一世無憂!
上窮碧落下黃泉,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
巫邪已死,蟲群便不再是威脅,很快便四散而去。望著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眾人不由得唏噓不已。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因為種種誤會,到最終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當真是……造化弄人!
鳳傾看著蓮妃和巫邪,心中也頗不是滋味兒。之前縱然再多的厭惡、憎恨,到現在也僅僅是剩下了嘆惋和感慨。想到鳳翩翩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她心中更是堅定了要給君憐卿一個解釋的機會的決定。
君憐卿倒是神色平靜,看不出悲喜。今日於他,到底是特別的,父親,母親,師父,三個原本與他最為親近的人相繼死去,縱然他是鐵石心腸,也總會有所觸動。
只不過,人死如燈滅,君憐卿知道,他最應該做的,是要在第一時間解釋清楚他和鳳傾之間的誤會。也免得,重蹈父輩的覆轍。
就在眾人尚且沉浸在之前的恐慌之中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徹御花園的上空。那聲音就好像是封存了百年的老酒,甘醇而濃厚,讓人只是聞一下就醉了。
“鳳星臨世,風雲起;得鳳家女,得天下。如今,玄王乃是天意之所歸,這皇位,非他莫屬。”
眾人驚詫於這句話的深意,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人。那人一身天青色道袍,頭戴同色斗笠,整個人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空隙。偶有風吹過,天青色的道袍便隨之輕輕舞動,飄逸如畫中仙。
國師璇璣。
一時間,眾人各懷心思。就連國師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想必君憐卿的確是真龍天子沒錯了。可是,他--
有大臣試探著問道:“國師所言,我等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玄王的身體……這?不知國師大人,可有何解決之道?”
這玄王寡人有疾,若是做了皇帝,他家的女兒總不好送進宮守活寡不是?若是國師大人可以將其隱疾治好,那倒是不錯。
鳳傾聞言,倏地一下看向君憐卿,憤憤然作咬牙切齒狀。臭男人,這還沒做皇帝呢,就已經有人想著往後宮送女人了。
君憐卿眨眨眼,很無辜。看著鳳傾咬牙切齒的可愛模樣,又覺得有幾分好笑,竟是連之前心底的陰鬱都驅散了不少。
湊近鳳傾的耳邊,君憐卿好笑地低語:“你放心,我這輩子,都只會娶你一個人,絕對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在你我的世界裡。”
後宮三千,怎比佳人一顰一笑?
人道是隻羨鴛鴦不羨仙,一生一世一雙人。
足矣。
鳳傾一愣,沒想到君憐卿竟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心裡有些小小的竊喜,面子上卻一派冷然。
“這可是你說的,本少可沒有逼你!”
君憐卿從善如流,“對,是我說的,不是你逼我,是我自願的。我這一輩子,有你一個就足夠了,我的心很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傾傾,嫁給我,可好?”
鳳傾立即嗤之以鼻:“君憐卿……你如意算盤打得倒是挺響啊!就這麼一句話,就想要老子嫁給你?沒有鑽戒,沒有玫瑰,沒有婚紗,沒有燭光晚餐,沒有聘禮,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起父母之命,鳳傾語氣一頓,繼而惡聲惡氣道:“總之,你想得美!”
君憐卿默。鳳傾說得那些東西,說實話,他有好多都聽不懂,也許那都是她原本那個世界裡才存在的吧?不過沒關係,剛才她說的,他都一一記下了,等以後準備齊全了,再來求娶也不遲。
“傾傾,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