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臉,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有短暫的暈眩,清醒之後,腦子裡面升起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幸好今天為了膈應唐昭理,她開的是輛招搖無比的跑車。這下就算唐昭理懷疑她苦肉計不想離婚,也找不到證據吧?嗯,看上去還不是太丟臉。
在一片兵荒馬亂的惋惜聲中,裴泠泠倒是十分冷靜,坐在原地安安靜靜等著救護車過來。中途還跟沒有來得及走的交管部門工作人員商量了一下賠償問題。
她那一撞,撞得十分有技術含量,受的傷不重,但足以讓她有理由推遲今天的離婚。只要不去查影片,應該不會被發現。退一步來講,就算是要去查,她完全可以說是她太久沒開車,沒注意,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認,誰能把她有什麼辦法?她幾百萬的車子還報廢了呢,有幾個人能那麼喪心病狂,為了不離婚,給自己找臺階下,肯撞廢一輛車子?
在唐昭理終於忍不住,給裴泠泠打了兩次電話之後,秉著“事不過三”的原則,裴泠泠終於把電話接了起來,不等唐昭理譏笑她,她自己就先開了口,“我今天沒辦法到民政局。”就在她覺得唐昭理一定在等著看她笑話的時候,裴泠泠輕描淡寫地丟出剩下的話,“我出車禍了。”
她心滿意足地聽見唐昭理聲音都變了,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裴泠泠報出自己的地址,然後收了電話,一邊等著護士小姐給她上藥,一邊等著唐昭理過來。
她身上的傷不算重,那麼好的車安全效能還是可以的,除了幾處擦傷,就是右手手臂脫臼了,唐昭理來的時候,醫生正在給她做復位,她不知道唐昭理在外面,那麼痛,硬是咬著牙吭都沒吭一聲。
裴泠泠這個人,很會審時度勢,知道撒嬌沒用,就一聲不吭。現在不是在家裡,沒人會憐惜她,除了增添噪音,叫也沒用。
醫生進去拿東西去了,她神情冷漠地坐在椅子上,眉眼之間帶著淡淡的倦意。突然間,身前感到一陣壓迫,還沒等她抬頭看是誰,已經有一隻微涼的手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了過來。
她剛才吃痛,嘴唇都被咬出了淺淺的傷口,那隻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往下,把她的嘴唇從牙齒下面解救了出來。裴泠泠一抬頭,就看見唐昭理正垂眸看著她。
他的目光移到裴泠泠露在外面的面板上,那上面已經上過藥了,有些還用醫用紗布包了一下,青青紫紫的好幾片,手臂身上腿上都有,看上去十分狼狽。看到唐昭理,她像是有些意外,眼神有一瞬間的委屈,但馬上下意識地挺直了背,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把自己的下巴從唐昭理手上拿了下來,“動手動腳地幹什麼?”
“我看看我老婆,誰能說什麼?”唐昭理有些意外,印象中的裴泠泠這個時候應該抓緊時間裝可憐才對,沒想到這次她居然沒有,看樣子之前是把她氣得不輕。唐昭理來的路上還以為她是在用車禍當苦肉計,藉口給自己臺階下,現在看來,倒是他想多了。
她臉上還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剛才又吃了一番苦,唐昭理昨天對她的埋怨已經煙消雲散了,如今大好臺階擺在面前,不踩才是白瞎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聲音不由得放柔了幾分,“有沒有做全身檢查?”
“誰是你老婆?”看見唐昭理跟她低頭,想把昨天的事情揭過去,裴泠泠又不舒服了,非要在嘴上跟他爭個所以然出來,“我來了這裡就忙著拍片接手臂,哪有那麼多時間?”
唐昭理把她前面那句話給自動忽略了,低聲說道,“等下再去做個檢查吧,萬一哪裡沒有注意到呢?”他說著伸手動了動裴泠泠的胸膛,“這裡拍過片子了沒有?”
“沒,還沒來得及。”裴泠泠剛剛說完,正好醫生拿著繃帶和硬木板出來,裴泠泠看到那東西就覺得大事不妙,“不會吧?你要我把這玩意兒帶在身上?”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奢侈品衣服,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東西不太符合她的一貫形象。
“別嫌棄。知道這東西不好看,開車的時候怎麼不小心點兒?”醫生斜了她一眼,手上不停,不由分手要過來拉她的手臂,“這東西損害不了你的形象,你這手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復原,這次不弄好,下次可就很容易就脫臼了。”
“我不!”裴泠泠把手往身後一別,“我寧願脫臼也不弄這玩意兒!”她幾乎是用悲憤的語氣喊出來的,早知道要在她脖子上吊這麼個玩意兒,她寧願離婚十次也不撞上去。
醫生是不懂裴泠泠這種窮講究的,看了一眼在旁邊看著的病人家屬,十分不滿地說道,“我說你這個病人家屬也起點兒作用行不行?你老婆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