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不由自主地把掃帚抱在胸前,好似掃帚能保護他似的。九明媚莞爾一笑,隨手將掃帚從他手中強抽出來,對摺、再對摺、再再再對摺……只聽得“啪啪啪”的聲音極為刺耳,而那把長掃帚,已被她折騰成了一堆廢渣渣。
那雙纖細卻格外有力的手,折騰完掃帚,又將目標轉移到了木荊的脖頸上。
九明媚極歡喜“掐脖子”這招兒,指尖緩緩的在雪白的頸子上滑動,一點一點,將獵物逼得畏懼顫抖。而獵物頸子裡,那青青的、微微鼓起的血管,裡頭湧動的澎湃血液是那樣誘人,倘若能掐爆了去,嚐嚐噴濺的血味兒。必然是極妙的。
因了太子妃的緣故,木荊本就不喜梅神,更不喜一個成了魔的梅神。在天界眾神眼中,“墮魔”就是神仙之恥!
木荊本是想表現一下男子漢、大神仙的骨氣,豈料面對九明媚的威勢逼壓,他又驚又怕,又厭又惱。卻是半點兒法子也沒有。脖子越箍越緊。全身都像是被火焚燒,痛驚至極。
其實也不怪他膽兒小,莫說他一個小小的四百歲仙倌兒了。饒是雷神電母來了,也能被九明媚給整趴下。
“說罷,你是何時知曉自個兒體內有蒼玉仙靈的?”
九明媚鬆了鬆手,指尖輕輕地挑了挑木荊額前散亂的一綹兒長髮。在指頭上纏了幾圈兒,十分隨意地問道。
木荊驟然獲釋。猛咳幾聲兒:“我……我什麼也不……呃!!!”
“瀕死的感覺不大妙的罷?”九明媚將他的那一綹兒長髮狠命一拽,險些把頭皮給撕下來,“我有耐性的時候,陪你多玩一會子也不介意;可你若逼得我失了耐性……千萬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梅神墮魔要殺人了!梅神墮魔要殺人了!梅神墮魔要……”
半空裡飛過一隻七彩鸚鵡。瞅見龍鱗木下的情景,唬得大吼起來!它撲騰著翅膀,直撲向天君天后所居的混明宮。是個要告大狀的架勢。
九明媚斜眼一掃,隨手揪下木荊一根頭髮。化作長刺射向半空。七彩鸚鵡“嘎嘣”一聲兒脆響,雙翼的骨頭全折了,立時墜落在地,落在那一堆龍鱗葉裡。它仍不甘心地扭動,啞著嗓子道:“梅神墮魔要殺鳥……了……”
“我說!我說!!!”木荊見了鸚鵡慘狀,小身板兒一抖,終於老實給了交代,“是我師父告訴我的!”
四百年前,木荊原本只是一株普通的落葉灌木,生長在凡間一座尋常小城裡,一戶普通農戶院中。它的葉兒有長柄,掌狀分裂。陽光燦爛的時候,它會開一些藍紫色的小花,仰望著掛著日頭的天空,心生嚮往。
因了荊的枝條可編筐籃,那戶人家常常用它的枝條編出些筐子、籃子拿到集市上賣。雖則被生生砍下枝條十分痛苦,可那戶人家露出喜悅笑容的時候,它比他們更喜悅。
凡人總有生老病死,那戶人家也抵不過歲月的抹殺。農戶夫妻倆死後,女兒遠嫁,院落無人問津,漸漸招了灰、生了雜草,荒涼了。
有一日,突然有人推開了院子的大門,進來一個怪異的漢子。
那漢子盤下了這院子,終日用一種奇怪的液體為它澆灌。七七四十九日後,一株尋常的荊,居然生了仙胎,化成人形,還擁有了法力!
木荊感激涕零,跪在地上拜那怪異漢子為師,要為他做牛做馬以報恩情。
豈料那漢子壓根兒不要他報恩,只說道:“你體內有蒼玉仙靈,幫了你便是幫了我那傻愣的師兄。你我相遇,亦數仙緣。說吧,你最嚮往何處,我送你一程。”
木荊望了望天,卻不敢妄言。
“既如此,送你去上界做個仙倌兒。”
木荊沒料到,這怪異漢子瞧著跟混世兒的似的,卻當真在上界有關係,竟很快給他弄到了仙倌兒的職位,居然還是跟在天君身邊!天吶地吶,他真真兒是撞了大運道咯!
木荊曉得自個兒這運道皆是得益於自個兒體內的那什麼“蒼玉仙靈”,卻不知那是個甚麼鬼東東。每****那怪異漢子,漢子都警告道:“封緊你的嘴,莫要對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則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故而四百年來,木荊頂著“走後門”的名頭,進天界當起了公務員兒,卻不敢透露有關“蒼玉仙靈”的半個字兒,亦不敢透露師父是誰。
九明媚琢磨片刻,笑問:“你說的那位怪異漢子,可是個大高個兒,面板分明白嫩得跟水豆腐似的,卻偏偏愛往臉上抹泥漿,非把自個兒整成醜鬼不可。身上永遠裹著破麻袋子,腰間一根粗草繩兒,上頭掛滿了瓶瓶罐罐,跟跑江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