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連西海都面臨乾涸了罷……”
“你……”海明月擰著眉頭問道,“難道你之前就知道會出現這般情形?!”
噫,這種誅心之鍋,九明媚可不背。她搖頭道:“從前只當天劫只針對某個人、某座山脈,近日才知,它是上蒼對三界的懲罰。”
既是對三界的懲罰,便難以一人之力轉圜。更何況,不論是單狐禾還是西海真君,都沒有泰逢元尊那樣的本事將天劫全然引入自體。於是乎,情況朝“糟糕”的方向滾著跑,跑不回頭。
西海海水剛剛引入單狐山底,在裡頭剛打了個滾兒,就胡溜溜淌沒了影兒。單狐印萬般查探,土壤裡沒有,亦未滲入地下,就這麼平白沒了影兒。
單狐印剛回了山,又迎來一個痛心疾首的訊息:父親單狐禾歿了。
老山神已將自身同山脈連在一處,他一死,也就意味著,單狐山脈即將徹底玩完兒。
果不其然,不光西海引入的水不見了,連單狐山脈前頭積攢的水亦再度乾涸,山上的草木瞬間枯黃,花朵全部凋零。
草木枯萎的局勢驟然蔓延開來,愈演愈烈。
單狐山枯萎;
堤山枯萎;
譙明山、求如山、帶山、虢山……甚至是遠在千里之外,並不屬於單狐山脈的空桑山、曹夕山,皆受到波及,盡數枯萎!
眾山神三天兩頭地往天君那裡遞摺子,可是天君派了龍王、雨神前去降雨都沒有用。和單狐山的情況一樣,水全部滲入地下,沒有半點留存。草木枯萎,空氣乾燥,稍微一點火星子都能引發熊熊大火。山頭已經燒了好幾片,光是撲火已經耗盡了山神們的全部力氣。眾山神只得孤注一擲,將自己同山脈聯結在一起,用自己的命來續山脈的命。卻不知能撐到幾時。
如今,連西海也被帶跑偏,海水一個勁兒地往山脈底下灌,又一個勁兒地消失不見。西海真君連忙斬斷山脈與西海的連線,但為時已晚,西海海水洩了一半,海中島嶼跟感染了病毒似的,平均每個時辰枯萎一座綠島。西海島嶼,已經沒有半點兒綠色兒了。
這還只是個開頭,朽木天劫從單狐禾死後才開始正式發威,恐怕要不了多久,天人兩界的山脈就全成禿老頭兒了。
只一個朽木天劫,已經搞得天君他老人家極為頭痛,豈料這事兒還沒完,東海、南海、北海的突降大雨,海水水位迅猛上竄。江河湖泊的水位亦漲個不停,每天都有許多臨海、臨江、臨湖的村落、城鎮被淹沒,死傷無數。
“肆水天劫?!”九明媚煞時一驚,“暴雪天劫與朽木天劫皆是針對十萬年前的三界之戰,難道……三界將有新的大戰發生?”
“不錯,”海明月道,“今次來找你,就是要你去勸一勸魔尊玄扈,莫要挑起戰事,塗炭三界生靈。”
聽至此時,東君與九明媚對於事件起因已瞭然於胸。三界混戰一起,只會加速天劫席捲三界,饒是救出了泰逢元尊和百里沐蓮,只怕出來以後,就再沒有“三界”這玩意兒了。他們決意更改計劃,暫只派蒼玉監察幽冥混沌,隨即同海明月一道,前往天界。
————天劫小分割————世界末日啦,回家收衣服喂——————
天界,天宮中。
神仙們嘰嘰喳喳地吵做一團,吵得天君和天后都腦袋發懵。
北鷹神君仍是個堅定的主戰派,氣宇軒昂地道:“魔界少尊對天君不敬,饒是殺的只是造魂,亦是對天界的挑釁!倘若就此放回魔界,令天界眾神顏面何存!”
主和派的仙者則道:“如今天人兩界災禍頻仍,再與魔界征戰,還有何力量應對災禍?”
“正是因為災禍頻繁,魔尊才挑中這時機,要佔領人間、挑戰天界,其目的就是借我們集中精力應對災禍時,霸佔三界。說我們扣押少尊,只是個藉口罷了。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斷不可叫他趁機攻破!”
“那……那……咱們先將魔界少尊送回,魔界沒了由頭,總不能擅自發兵了。”
“他們已經發兵了!”極目神道,“人間此時集結許多魔兵,我們派去的仙者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些失蹤了的。魔界本就野心勃勃,既已決心開戰,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絕非送回一個少尊便可止歇的。更何況,魔界殺我仙者,咱們豈能善罷甘休?!”
……
吵呀嘛吵,吵呀嘛吵……
神仙們只顧著爭吵,全然未曾注意到,兩隻小雀子打外頭飛進來,撲稜著翅膀落在了殿樑上。它們中,一隻神色淡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