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成熟的階段。因為常年從軍的緣故,他的身上糅合了一種介乎於冷冽與成熟之間的氣質,加上身材挺拔,容貌俊秀,看起來頗具魅力。他甚至為了讓少女覺得不難麼難受而帶了一本書,由此分散盯梢的尷尬,可以說是一個十分溫和細緻的人。
然而伊格娜還是覺得討厭,甚至感覺到了某種Papa說過的、危險的氣息。
可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她想自己應該可以做點什麼?
為什麼不試試呢?
越危險的獵物才越有價值不是嗎?
就像是在深淵狩獵時候的那樣,溫順的動物玩起來總歸沒有什麼意思,只有最危險的那種馴服起來才能讓她有種血液加速、心臟鼓動的感覺——尤其是在對方獠牙將她穿透之前,親手扼住對方的咽喉……
少女放下了手中的人偶,看向了猶在發呆的騎士。
“你要是想走就走吧。”她說。
年輕騎士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露出有些無奈的微笑:“您是要趕我走嗎?”
小公主沒有立刻回答他。
她垂首沒有看他,彷彿無意識地絞緊了手中用於縫製新衣的絲線,然後放鬆,再絞緊,又放鬆,如此反覆幾遍之後,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浮現出了淡淡的勒痕,看起來就像是落了一點淡粉的雪。
錫蘭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想制止那個動作。
事實上他已經朝著少女走了過去。他單膝跪下,道了聲失禮後,便為她解下了纏在指尖的絲線,動作輕巧地。
“呆在這裡很無聊吧?”她問。
“完全不。”錫蘭說,“如果您覺得無聊的話,我可以帶您出去,在附近看看……”
“不要!”她立刻大聲否認,神情中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慌亂。
但馬上她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激烈,立刻又垂下了頭去,避開錫蘭奇怪的眼神。
“我不出去,”她說,“我不想出去。”
“請不要害怕,”錫蘭看著她那微微有些顫抖的雙手和肩膀,溫聲寬慰,“您擁有最強大的近衛——神殿的行兇者已經被驅逐了,他必不敢再度前來,哪怕來了,我們也會誓死保護您。”
她上次一定是嚇壞了。
錫蘭想,她看起來那麼柔弱。
銀白色的皮毛披肩順著她的脊背微微下滑,露出了金髮後一小段白到透明、脆弱的後頸,連最優美的天鵝也比不上。
錫蘭看了一眼,突然就有點不敢再看。
“……如果您現在不想出去的話,那麼有什麼是我可以效勞的嗎?”
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正不由自主地變得前所未有地溫和——如果不是因為小公主始終沒有看他的眼睛,他甚至會以為自己中了魅惑。
近乎本能地,他生出了一絲警惕。
可還沒等那點警惕重新拉回他的理智,小公主又開了口。
“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她輕聲說道,咬詞的時候帶著某種綿軟的、近乎祈求的尾音,每一個音節都彷彿踩在他微微顫抖的心尖上,“那麼就留下來,在這裡和我說說話就好。”
“您想聽什麼呢?”他問,“是故事,見聞,還是別的什麼?”
然後小公主再次抬起了眼,這一次她的眼睛望向了他的,比冰更純淨、比寶石更瑰麗的眼眸中彷彿蘊藏著一則不可言說的美夢:“就故事吧,”她說,“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但是我想聽以前的故事……和姐姐有關的,和父親有關的,當然,還有和你有關的。所有重要的、你知道的事情我都想知道,都樂意知道……”
……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甚至比先前更加狂亂。
他已經感覺不到寒冷。
聖者給他的東西已經被他直接塞入了胸膛之中,再沒有哪裡比這處更加安全。
唯一值得奇怪的是,他本以為身體會排斥它,但顯然完全不是。
它們很好地就融合在了一起,並且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個東西”存在於他的身體之中,如同一顆溫熱的心臟。
是的,心臟。
雖然他並不知道擁有心臟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那種充實的、熱量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感受應該是一樣的吧?
但是擁有“心臟”的代價很快就顯露了出來。
他覺得很渴,覺得很餓。
原本用以維持身體運作的普通食物與水已經完全不起作用。
吃了不少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