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瘋狂迴歸平靜,意識逐漸與領地融合在一起,遍地的拜爾草成了他的耳朵,為他送來各種各樣的訊息。
他身在煉獄之中,旁聽了那出愛情鬧劇的最後半截:羅薇塔終究還是沒有蠢到極致——她或許意識到了什麼, 明白瞭如果真的完全按照那個惡魔的指示, 就會徹底失去所有的“價值”, 而失去價值就意味著“再見”。
她用盡了她僅存的智慧開始了周旋,始終沒有把石板交出去——當然,她可能確實不知道石板在哪裡,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畢竟她的“前夫”送她的禮物太多了,不是候選者的她又怎麼可能知道,其中到底哪一件才是真正的、變形後的石板呢?
她甚至裝模作樣地定期來折磨他,假意尋找——但彼此心裡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打算找到那塊石板。
唯有這樣,她才有理由和那個無情的惡魔一隻保持聯絡。
生平第一次,他們終於在某件事上心意相通,諷刺得讓他每每想起來就要發笑。
如果沒有後面發生的事情,那麼他的結局應該就是圍觀這出永不落幕的鬧劇,一直到世界盡頭——或者他再度發瘋。
可惜還差一點點的時候,那位出現了。
開始的時候是很可笑的一小團泥巴,醜陋,而又弱小——是他所鄙棄的模樣。
若是放在從前,他甚至不可能多看一眼。
而這樣的東西卻是候選者。
他離開束縛的唯一希望。
他再度感到了某種程度的諷刺,或者說是命運的嘲弄。
曾經驕傲的海獸、高階精靈血統的擁有者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需要和一團泥巴虛與委蛇,藉助它的力量才能擺脫這被詛咒的境地。
——他甚至不確定這種東西能不能離開死法之澗。
可祂還是帶來了驚喜。
這團充滿了矛盾和未知的東西,不僅解放了他,甚至比他想象得更加利落——祂帶著整條深澗的法力游龍離開的時候,拜爾草送來的是近乎瘋狂的轟鳴聲——整條哀嘆泥沼都在為之震動,甚至讓他生出了一種他那早已沉澱的血液重新流動、腐爛的心臟再度跳動的錯覺。
多虧了祂,他終於還是離開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