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管閒事。
林想。
雖然也可能是她多想了,但直覺的,她覺得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過很顯然,如果想要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的話,得先過了面前的這一關再說。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至少目前,她應該感謝這種“相似”。
畢竟面對煉獄難度的迷宮,有誰會拒絕二週目回來觀光旅遊一下呢?
林深吸一口氣,抬腿就想要上橋。
不想剛要動作,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喂——斯塔圖。”林不得不使用對方的名字,直接喊住了他。
灰眼的騎士停住了腳步,但是看得出來,他為此看到不解。面對灰眼騎士毫無情感的注視,以及隨時可能重新落下的腳,林知道自己必須得給出個合適的理由。
“過了第一個火球之後——這個橋走過的部分就會陸續坍塌,所以我們所有人都必須跟緊。”
“我走前面。”灰眼騎士點頭。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搖頭,“一會兒那些火球都會動——所以過去的節奏非常重要,有些地方可以停留的時間長一點,有些地方則需要快一點——別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如果想透過的話,讓我走前面吧。”
“不,”灰眼的騎士搖頭,“我的意思是,你把後背露給我不擔心麼?”
雖然對人情缺乏認知,但他從對方最初的反應能感覺到,她對那個建議很有可能是排斥的,對他是抱有警惕之心的。
而根據他的觀察,一般抱有警惕之心的人,一般不會輕易將後背露給別人。
包括與他接觸最多的那位。
那位雖然會給他各種各樣的命令,在他的面前也總是表現得親切而和藹,但是斯塔圖能感覺得出來——他是警惕著的,不僅僅針對他,而是對所有人。
所以那位永遠坐在靠背極高的椅子上……
“擔心,當然擔心。”林的回答十分直接,“不過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對不對?你看我們現在都算是一條船上的——嗯,可以算是同伴,是隊友了,是朋友就要相互幫助嘛。”
話一出口,不僅是斯塔圖,三隻惴惴不安的杜鵑也沉默了。
——居然都不信?
林頓時覺得有點尷尬。
她知道自己這波鼓吹有點僵硬,但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麼也得把話給掰圓了。
“不要不相信,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叫做‘為朋友兩肋插刀’,更直白的說法叫‘是兄弟就砍我’——你看,之前我已經讓你插了一刀,也就是說,我們的關係已經是朋友的一半了,好歹也算是個同伴——”
斯塔圖的目光移到了杜鵑的身上。
“他們?他們已經讓我裡裡外外都插過刀了,所以等出去以後就是好朋友了,哦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出去以後還要互砍一刀——好吧,是好幾刀。也就是說,我們以後的關係會越來越好,很快就會成為好朋友的。”
“這和砍魔物有什麼區別?”灰眼騎士提問,非常認真的,完全沒有找茬的意思。
“當然有區別。我說的友誼的互砍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哦,雖然先前不願意,現在也願意了,所以就是同伴了。而且你看,現在就是我證明這一點的時刻——我可以為了友誼做出一切……”
面對舌燦蓮花的法師,斯塔圖沉默了。
他能覺察到話中邏輯的某些細微的漏洞以及言語上的陷阱。
但當法師注視著他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說出願意“為了友誼上刀山下火海率先走獨木橋”的時候,斯塔圖突然就有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好像被真的當做了同伴。
然而這點微妙的觸動一閃而過。
對方說得有道理。
他分析,
建議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漏洞可以忽略——所以可以接受。
林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了半天,看斯塔圖沒反應,轉而微笑地看了杜鵑一眼。
杜鵑三人組倒是識相,立刻使勁點頭。
——這有什麼可拆臺的?
杜鵑首領多拉斯此刻簡直樂開了花。
雖然不知道這個喜怒不定、癖好奇怪的法師在把柯古曼喊回來之後發生了什麼,但顯然她現在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需要他們去送死了,還願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