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拒絕最後一隻雌性翼蛇之後,那翼蛇直接化成一陣風,飛快地在翼蛇少年臉上拂了一下,引得後者滿身通紅。她又戀戀不捨地繞著大祭司轉了兩圈,最後還是不敢太過放肆,只能小聲問道:“如果您不願意與我共乘的話,那麼我能碰碰您嗎?就一下?”
“喂!這個不行!”艾尼塔趕忙出聲。
大祭司沒說話,只是揚起了翅膀。
對方歡呼一聲,在她的翅膀尖上印下一枚淡淡的風吻。
暖暖的,就像是被溼潤的風拂了一下。
“你!”
“太嘮叨了當心老得快哦。”
還沒等艾尼塔說得更多,那隻雌性歡笑著跑開了。
“對……對不起。”艾尼塔深感愧疚,“現在正是沙棗採摘的時節——多虧了您的祝福與祈禱,疾風似乎格外眷顧音之丘,這次的收成格外不錯,所以大家都有些興奮。”
她那過於耀眼的外貌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不過這一點,艾尼塔並不敢說。
“大家都很喜歡您。”
他只能換了個更加委婉的說法。
“唔,是嗎?”
總算有機會坐下來大吃特吃的林,全副身心都在面前像小山一樣高高堆起的沙棗上。
崇拜者是不在了,但是在學生的面前要怎麼樣吃得既盡興又不失體面呢?
這可真是個難題。
“是的。”
艾尼塔注意到了老師灼灼的、落在沙棗上的目光,非常貼心地捲過一隻送到老師嘴邊。
“咔嚓——”
“甜嗎?”
“……唔。”
“這都是您和疾風的功勞。”
面對少年極為認真的目光,林莫名有點心虛。
“我們一族對環境中魔力的純淨要求極高——深淵中雖然流淌著大量的魔力,卻混亂而暴烈,不是非常適合我們居住——這些都是老妮妮安教導我的。但是因為您這樣的大祭司與疾風的存在,我們一族才能得以生活在遠離深淵地表的位置,在這樣美好的地方過著豐饒、富足的生活。
而您雖然很少和我們在一起,卻和疾風大人一起,總是消耗大量的魔力與精力保證領地結界的牢固,並給予我們豐饒與飛翔的祝福……”
原來這個工作這麼累啊……
林想。
這無數的浮島,光看一眼都覺得眼暈,如果全都是靠著純粹的魔力才能漂浮的話……
她忽然就有點觸動。
卻不是因為偉大的奉獻,而是這種級別的魔力。
她見過利維坦的魔力——雖然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已經算是毀天動地相當驚人。
而這裡的魔力如果真的是來自於“某個人”的手筆,那魔力也未免太過恐怖。
不,不對。
林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妥。
按照那個“外面的艾尼塔”的說法,如果他是後來的大祭司,又是石板的所有者,那麼這一切力量是從誰那裡繼承來的,可以說是再明顯不過。
可如果現任的大祭司都能有這種級別的力量,那麼艾尼塔也不該相去太遠吧?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整片領地都消失了,而整個翼蛇一族又變成了那副模樣呢?
林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鏡湖:白色的翼蛇們不時化作淡翠色的風,捲起鏡湖面的水,看起來歡樂而又自由,沒有任何關於不幸的痕跡與徵兆。
“……雖然那則預言很奇怪,”翼蛇少年順著她的目光,語氣卻是輕快,“但是請您務必相信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堅定地與您站在一起,守護好疾風大人——我,我也會好好努力,儘快成為您的左右臂膀的。所……所以……您願意相信我嗎?”
“嗯,好。”
面對少年滿懷希冀的眼神,她答應的話沒過腦子便已經出口。
等說出口了,林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等等,剛才她為什麼會回答得這麼快?
——不,那句話真的是她說的嗎?
明明思路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身體卻像有了自主意識那般,已經回答了對方的提問。
不,也不能說是身體擁有了自主意識。
她想。
就像是——那句話是她想說的,卻不是經由她的口說出來。
或者說就像是曾經經歷過類似的場景,因而在這一瞬間條件反射地就重現了當時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