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咄……”
連續數聲重箭射來的聲音,落在身後,安心的同時,又讓他氣爆了。
“沒人受傷吧?”跳起來四望的時候,發現墩三臉上劫後餘生的表情,殷智更是須發皆張,“沒人受傷就好,按前面的經驗,他們一個陷阱後,總會有一段兩到三里的太平路,我們快追兩里路,現在,跑起來。”
“慢!”
殷智剛要以身作則,跑在前面的動作,被無洃喝停,他憤怒回頭時,臉上是一幅吃人的表情,“你又要放什麼屁?”
無洃不理他,把目光給自家走在前面的族人,“盧悅一直以來,行事都跟其他人不一樣,你以為太平的時候,可能就是危機最大的時候。”
“果然是放屁。”殷智一肚子的氣沒處放,“盧悅不良於行,你不知道嗎?”
“她是不良於行,可是腦子還在。”
無洃鄙視地看他一眼,“殷智,你是不是又忘了?慈航齋坊市,人家哪怕是瞎了,一樣用腦子抓了你們的人。”
殷智:“……”
那種智商被碾壓的痛苦,他在逃回的族人身上感受到過。
贏四之所以在族裡越來越受重視,是因為他腦子還不錯。
可是,這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他肺管子,算什麼?
“與其走的近的人,不論是戰力還是腦子,都挺厲害。”無洃被康海拽了一下,沒再刺他,轉回現在,“前面的陷阱之後,都平安一段路,可是我認為,他們不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接下來,陷阱後面可能還是陷阱,甚至有可能……連套三個陷阱。”
什麼?
墩三等人,一齊嚥了一口吐沫。
“殷智,我們現在是一條藤上的螞蚱。”
無洃希望他能聽他一回,因為他感覺前路會很不太平,“是盟友,我們傷的多了,就不是追殺人家,而是人家反過來,追殺我們。”
盧悅的性情決定了這個結果。
看在他自己性命的份上,這話,無洃真的不能不說。
“……膽小鬼。”
殷智嗤他一聲,“你知道絕輔大人是怎麼說你的嗎?知道為什麼康海會馳援過來嗎?膽小鬼,說的就是你。”
“……”
無洃臉上微有扭曲,壓住那口氣,“是,我是膽小鬼,但正因為我是膽小鬼,所以我活到了現在。”
膽大的,都成了人家手上的材料。
“你要追可以,但不能再讓我的族人當炮灰。”
“……”
殷智死死盯他一會,“哼!無洃,你是不是怕了?你現在只是一個光桿的長老,這裡全是康海的侍衛,你是怕他不聽你的話,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賣好你的族人嗎?”
挑拔?
康海是個聰明人,又在盧悅手上吃過虧,倒是對無洃的話持一半同意意見,“前輩,長老是我族的長老,他不需要賣好給任何人。我覺得,我們確實應該小心為上。”
不小心的,真的都死了。
所以,絕輔大人和天蝠贏四,哪怕攥了空牙在手,也還是那般被她威脅,達成了表面的和平協議。
“嗬!算我多管閒事,”殷智朝墩三揮了揮手,“墩三,從現在開始,你走前面。”哪怕他還堅持自己的判斷,可是心裡的某一個地方,不知怎的,有些打鼓。
墩三兩腿抖了抖,長老的令,他不敢違,接過山棦探路的長棍,非常認真地揮舞。
他怕,他是真的怕。
“快一點。”
殷智為了自己的面子,狠心催了一句。
墩三老實放快速度,一連百十丈都沒問題,他才要鬆口氣,突然腳下一空。
“啊!”
殺豬一樣的叫聲,再次驚起鳥雀。
身後是一連串滾倒的聲音,可是大家等了半天,沒等到該來的得咄咄咄箭聲,又忙跳起來。
原來是個陡坎子,只是被前面的人無恥地用枯枝草葉虛虛隱了,坎子裡,橫七豎八地插滿了尖竹,墩三的一隻腳掌,被插了對透過。
“嗚嗚,長老……”
墩三涕淚橫流,雖然知道,他一直最不得長老喜歡,可是這般真的好過份。
“愣著幹什麼?快拉起來。”
殷智撇過臉去,此時,他真有些擔心,前面的路被無洃說中。
盧悅一直不按牌理出牌,可這樣一直擔心他們的陷阱,真是……太慢了。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