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不相信,她這次被陷在鬼面幡的記憶裡,真得與這東西沒有一點關係。
“……我還以為,你耐心很好,沒想到……還是太小了啊。”
看著她從來沒動過的破爛幡面,飄出一個影子,盧悅神情說不出的凝重,這影子披散著頭髮,把臉部全遮了。
“閣下當個沒臉鬼,又算什麼?”
盧悅強自按下自己噗通噗通要控制不住的心跳,瞅著那影子,不敢有點示弱的表現。
這鬼面幡是上古魔寶,既然在煉魂宗在修仙界,沉寂那麼多年,那現在出來的幡鬼,就有可能是上古以前的。
可恨她剛進鬼面幡時,天天傷心憤怒谷正蕃,沒打量過裡面的幡鬼。
不對,那時她天天恨不得魂飛煙滅算了,哪有心情打量裡面的東西?
反正都是鬼,一群不得自由的鬼。
“臉?呵呵,我確實沒臉,我的臉,不應該出現在這杆破敗的魔寶裡。”
鬼影似哭似笑的聲音,帶著股癲狂,“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師門,哪還有臉,把臉露出來見人?”
盧悅再往後退了一步,這種還有自己意志的幡鬼,生前修為最少是結丹期,被折磨這麼多年,他應該非常想自我解脫,萬一他看出自己手裡的東西,跟自己拼了怎麼辦?
她的目標不是毀裡面的幡鬼。
她的目標是整個鬼布幡,手上的東西,絕不能這般浪費掉。
“這裡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你還是哪來回哪去吧!”盧悅聲音說不出的嚴厲,“還有,不準再來找我。”
其他的要挾之話,她說不出來,魂飛魄散是裡面所有大幡鬼都想的,人家連這個都不怕,還會怕什麼?
“我不知你從何得知鬼面幡,但我欣喜你要毀它的決心。”
無面鬼影始終飄在幡面上,“從上古至今,我跟了無數代主人,可是隻有你一個,是真真正正要毀了此物之人,我想幫你。”
“幫我?”盧悅冷哼,“是幫你自己吧?”
“是!幫你……就是幫我自己。”鬼影跟了盧悅整整八年,對這小丫頭也算了解了那麼點。這是個順毛驢,順著她,沒事。反著她,她一定會從其他地方,給他苦頭吃,雖然那些苦頭,對現在的他來說。可能只是享受。
盧悅滯了滯,她想毀鬼面幡,做夢都想毀,只要能毀了此物,哪怕丟了她重活一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你說說。你要如何幫我?”
“你的修為太低。現在毀不了它。”
盧悅煩燥,這個她知道,不用他說。“費話少說,你只要告訴我,如何毀去此物就行。”
“此為魔寶,煉成之日。集戰場十萬軍魂為祭。想要毀了它,你只能為它集齊二十萬生靈的感激念力。以念力為引,助十萬軍魂歸家,到了那時,才能真真正正地毀了它。”
盧悅震驚。這麼說,上輩子,哪怕谷令則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甚至引兩城人之性命,也沒能把鬼面幡真毀掉!
“……它是鬼物。你讓我如何幫它集二十萬生靈的感激念力?”
“認主!到時……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讓鬼面幡認她為主?盧悅再次退後一步,丁岐山是東亭宗大有前途的弟子,憑他的靈根資質,哪怕沒有鬼面幡相助,他想要結丹,手到擒來。
明石最後能結嬰,丁岐山那般會算計,又如何不能結嬰。
那他為何最後放棄道門,成了真正的魔頭?
是因為當年,他也曾受到這幡鬼的誘惑嗎?
然後一步步,遠離他的最初衷?
盧悅臉上的戒備,讓鬼影心頭大暢,“你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這麼多年,我一直讓鬼面幡有如破敗的普通魂幡,就是怕那些魔門之人,最終找到它。”
“可是一年年,它始終在那,而我的魂力,也支援不了多長時間了,若我不在了,定然不能再壓制它做為魔寶的光華,到那時,天下生靈塗炭,我的罪孽又再加一項。”
鬼影的聲音裡,有說不出的痛苦,“所以,沒辦法下,我只能讓一個沒什麼本事的煉魂宗修士撿到它,把它帶到道門。只要有心思純善,不被鬼面幡所誘之正道修士,在我的相幫下,就一定能毀了它。”
“我跟了你八年,這八年來,只要有機會,你就把所有靈力用在毀鬼面幡上,我相信你,也請你能相信我,我們一起,毀了此物。”
……說得再好聽……,也只是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