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宰了……”
張良下馬,道:“如何能讓漢王為我牽馬?”他取過劉邦手中馬韁。
劉邦也不堅持,鬆手看他自己牽馬,心知人已是留下來了,嘿嘿一笑,道:“子房兄你放心,這秦王不知真假也就罷了,竟然把他全部人馬都給了手下將軍——恐怕不等我們打,他自己手下的將軍就反嘍……”
劉邦口中一定會反的將軍韓信,領著五萬人馬,緊隨夏臨淵與李甲,於次日至平陽城外。
劉邦轅門外親迎,要看看這秦王手下大將是何等樣人物——值得那秦王將手下兵馬盡數託付。
盛夏烈日之下,陰鬱俊秀的青年下馬走來。
劉邦並不掩飾好奇地上下打量,卻也瞧不出如何出奇之處——既不像項羽身材高大,叫人望之膽寒;也不像黥布那般,臉上刺字駭人;甚至都不像一般帶兵之人,自帶戾氣。而且還很年輕,年輕到率領這五萬人馬,近乎兒戲了。
劉邦心中嘀咕,面上卻不顯,熱情笑道:“久聞韓大將軍名號,今日才得一見——請!請!”
韓信走到劉邦身前三步,頓首道:“見過漢王。”又隨之往帳中走去,態度客氣疏遠。
劉邦目光在他面上一轉,忽然有種面善之感,頓了頓,笑問道:“我瞧著韓大將軍倒是眼熟,可是此前曾照過面?”
韓信嘴角一扯,客氣道:“在下從前只是小人物,哪裡有福分與漢王一見呢?”
當日夏侯嬰引薦他於劉邦,劉邦看在夏侯嬰面子上,見了他一面,叫他做了管糧餉的小吏。
這等小事,劉邦自然是記不得了。
劉邦覺得韓信這語氣微妙,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了,可是場面不能冷,當下笑道:“看來是與韓大將軍命中有緣,怕是夢中見過也未可知。”
韓信並不與劉邦囉嗦,坐定便道:“我領的這五萬人馬,今夜稍作休整,明日便隨我去攻打平陽。漢王要出兵嗎?”
劉邦一愣。
歷來聯盟作戰,多是慫恿盟友上去打,自己躲在後面搶功勞的多;誰會像這韓信似的,一來就搶著往上衝——這打掉消耗的可都是自己的兵啊。
劉邦一時間只覺得,從秦王到韓信,他們秦地的人都有點虎。
劉邦想了想,道:“用兵,您是將軍,比我擅長。我聽您的——您是要我隨您一同出戰呢?還是給您殿後呢?”
韓信這次東進,率領著胡亥親手交付的五萬大軍。
這五萬大軍代表的,乃是一國之君沉甸甸的信任。
韓信此前第一次用兵,是攻打櫟陽,而後復歸咸陽,牛刀小試,鋒芒不凡。
他如今肩負胡亥信任,自然與那等推諉敷衍的聯軍不同,恨不能即刻便拿下平陽來,傳捷報於咸陽,報答君上。
當然,韓信現在還在新手期,並不敢託大,見劉邦如此問來,便道:“漢王手下能出多少兵?”
劉邦掂量了一下,往少裡報了個“三萬”。
韓通道:“請將這三萬兵馬,與我的五萬兵馬合在一處,統歸我調令。”
劉邦:……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劉邦笑道:“將軍真是少年銳氣!叫我佩服佩服啊!不過如今那項羽自東邊而來,也正蠢蠢欲動,我這邊還需留人回防——這樣,我撥一萬兵馬給將軍,留剩下的防守東邊。”
其實項羽壓根沒有往平陽來的打算。
項羽往滎陽,固然是要追殺劉邦,可是走滎陽,而不走別的地方,乃是瞅準了滎陽旁邊的糧倉——大秦曾經的大糧倉,敖倉。
韓信也不計較劉邦的藉口,一萬就一萬,六萬兵馬已是足夠了。
次日,韓信率領六萬兵馬,指揮秦嘉、灌嬰等人,分兩路騷擾平陽,他領主力軍,直破城門,生擒魏王豹。
日未過午,戰役已經結束。
魏王豹已經被劉邦困於城中多日,兵困馬乏,而且兵力也弱於秦漢聯軍。
這一戰,韓信之勝並不出奇。
可是韓信戰術上,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只半日便打贏了,且己方几乎沒有傷亡。
這叫劉邦歎為觀止。
韓信領兵歸來,劉邦轅門外親迎,目光卻已經不是初見時滿是好奇,而是一種發現了珍寶的熱烈。
“韓大將軍!”劉邦熱情地拉起韓信的手,“我痴長你幾歲,以後便叫你老弟如何?”
韓信客氣道:“漢王地位尊貴,在下如何敢當?”他一場征戰回來,臉上卻是一滴汗水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