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娉婷都非一般女子,只是……唉……”雲建業倚靠在自己的椅背上,轉頭看向一邊同樣沉默不語的小女兒,嘆了口氣,“娉婷,你說說是不是對爹有什麼不滿?”
“爹!”雲娉婷心裡一陣納悶,好端端的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從小到大父親雖然對自己比較嚴格,但是小時候自己幾次病重,深夜醒來時都是父親守在身邊,她自是感動又愧疚。前世大姐那一刀,不僅奪去了自己半條命,更是讓父母操碎了心,又想到父母和雲玉昭的慘死心中一陣痠痛,手不由的抓牢一側的雲傅氏。
“爹孃,我怎會對您有何不滿……”雲娉婷將雲傅氏拉過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娉婷這一生得以安逸享樂,都是依仗爹和娘,還有大姐的愛護,若不是你們愛我如命,珍我如寶,我早就不在了。”
原本她的心裡就不曾怪雲玉昭,只是因為拒絕了大姐的說親而覺得愧對於她,所以避了幾日。今天既然一起坐了下來,那就將心裡話講出來,心照不宣的好。
這麼一說,雲傅氏嚶嚶哭了起來,雲娉婷忙摟過母親的手臂來,“娘,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雲玉昭心裡也覺得酸楚,小時候全家一起帶著雲娉婷一起求醫的情景歷歷在目。她是女人,對外再堅強決絕心裡也有想保護的人。
兩人一起抬頭,眼裡都亮晶晶的,似兩潭清泉,繼而相視一笑,那日的事便煙消雲散了。雲建業看著一桌的人,心裡也明瞭,這個晚飯吃的妙,還沒開始勸解已經成功了。
“那就好,雲家以後要靠的還是你倆,我們不求一生榮華富貴,只求一世安和長樂。”雲建業緩緩舉起酒杯。
原來爹是這個意思。
雲娉婷剛想推脫,雲玉昭笑著將杯子舉了起來:“娉婷,以後我們一起打理好商號。”語畢一飲而盡。
氣氛緩和了下來,雲傅氏也極其高興。
“這幾日我去了趟魏家的三醉樓,和魏通商量了下,魏通拉著邵長海提議我們兩家可以聯合舉辦一個搶答會……”
聽完雲玉昭的話,雲娉婷臉色蒼白,心口壓抑的不能呼吸。怎的又繞回了和魏家合作的計劃上,這一個多月的努力不正是為了遠離魏家麼?
那一世雲家的沒落,魏家的崛起歷歷在目。
“大姐可曾答應?”雲娉婷慌忙的問雲玉昭。
“當然沒有。”雲玉昭笑了笑,英氣逼人的臉上一抹恥笑,“他們不配。”她有更大的野心,看三醉樓一步步走上衰敗之路然後趁機併吞。
她怎會不報那日之仇,一個三醉樓只是開始而已。
雲娉婷暗暗吸了口氣,邵長海……那個陷害倪潤之,覬覦大姐的人!前世雲家的滅亡會不會和他有關。那一世的記憶太痛,這一世的她更為害怕,要救的人太多太多,原本想推脫不管理商號事情此時也動搖了,或許能查到那世雲氏大禍背後的隱情。
“雲澤!雲澤!”雲玉昭喊了兩聲,後院匆匆跑進一個面紅齒白的小廝,舉止靈活。
“大小姐,喚小的何事吩咐?”那雲澤作揖問道,未曾抬頭。
“今後二小姐會負責金榜街所有酒樓和客棧的事物,你就從旁協助。”雲玉昭繼而看向雲娉婷,“這可是大姐的得力跟班,一個頂三個!哈哈哈!”說罷笑了起來,那雲澤沒說話只是乖巧的走到了雲娉婷身邊,深深做了一揖。
雲娉婷一愣,有些過意不去。這雲澤她是聽說過的,聰明伶俐而且膽識過人,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有時藥材行裡的事情大姐來不及處理都是他去□□,而且處理的井井有條無一例外。
只是前世裡對雲澤卻沒有多大印象,似乎大姐入獄後再也沒見過他,那時的雲家家奴早已遣散。
“大姐……”
雲玉昭擺了擺手,“有個人幫你是有必要的。”
******
深秋極冷,倪潤之匆匆在路上走著,一連看了三家屋宇都不太滿意,不是太偏就是設施陳舊,連床都破破爛爛,要不就是租金太高。路過金榜街也只是匆匆一眼,更沒遇見雲娉婷,上次那封信還是讓妹妹送去的。
那日接到母親和妹妹後,倪潤之為了就近照顧,要了間客房緊鄰清泉間,高升客棧的掌櫃因為以前和倪大人的舊情只收了一點點銀兩。
只是一日一日的過去了,倪夫人心如千斤重,遲遲不知道如何開口,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實在是抱愧說不出讓倪潤之去幫鄭爽周旋救他一命的話來。
這邊倪潤之起先以為母親和妹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