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澈的眼神,龍玄墨的斥責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長長嘆息一聲。
“阿九,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輕易捨身犯險,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好麼?”
面容憔悴倦怠,目光黯然驚悸,語氣不安祈求,眼前的龍玄墨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冷傲清貴,楊夢塵看著心裡莫名覺得酸澀,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龍玄墨霎時眼睛灼亮,俯首在楊夢塵額頭印下一個吻,深情凝視著她,歡喜笑容浮上臉龐,整個人煥發出醉人神采。
額頭的觸感,極輕,但又熾熱酥麻,本該發怒的楊夢塵卻不由得有些神情恍惚。
她剛剛好象許下了什麼承諾?可是她並沒有說話啊。
看著迷糊怔忪的可人兒,龍玄墨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擰出水來,臉上笑意漸濃,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阿九,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那樣在意你,為什麼想要天天見著你,為什麼白天思念你,夜裡經常夢見你,為什麼每晚會站在屋頂往楊柳村的方向看,猜測你那時在做什麼,為什麼聽到你身陷險境,會那般驚慌失措,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哪怕你始終對我疏離淡漠,我也絕不會放手。
墨雲等人驚得眼珠子快掉下來了,瞬間又異常興奮激動。
王爺素來對情事懵懂不知,對所有女子避而遠之,如今終於開竅,真是天大的喜事,如果皇后娘娘知曉肯定會很高興。
輕巧掙脫龍玄墨懷抱,楊夢塵在桌邊坐下,與他保持三步遠的距離:“王爺,我有事跟你說。”
驟失軟玉溫香,龍玄墨心中倍感惆悵,尤其阿九又恢復清淡疏冷的模樣,不禁眸光一沉。
然而轉念想到阿九還好好活著,他還能看到她觸碰她,特別是剛才他還輕吻了她,雖然很輕很快,但阿九沒有抗拒,已經是非常巨大的進步,足以證明他和阿九的關係在漸漸拉近。
這是一個好兆頭,只要他繼續象這樣細水長流,潛移默化,一點一點融入阿九的生活,進駐阿九的心間,相信總有一天,阿九會敞開心懷接受他,只在乎他一人。
思及此處,龍玄墨坐在楊夢塵對面,倒了一杯溫熱藥茶遞給她。
楊夢塵一愣,見龍玄墨左手端著茶杯,面帶微笑,看著自己的眼神澄澈平靜,暗暗嘆息一聲,伸手接過茶杯,本想放在旁邊桌上,可看到龍玄墨的樣子,只得淺抿一口:“謝謝。”
龍玄墨表面神色如常,心中暗喜,給自己倒了一杯藥茶優雅品著,只覺今晚的茶水比以往甘甜如蜜。
“阿九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關於此次疫病,王爺能不能將功勞歸於海老和羅伯伯,而不牽扯蕭伯父?”
龍玄墨挑眉,目光略帶疑惑地看著楊夢塵。
“蕭家人對蕭伯父本就存有利用之心,如果知曉蕭伯父立下如此功績,以後肯定會死纏著蕭伯父不放,說不定還會千方百計將蕭伯父調回京城,從而謀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楊夢塵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鳥兒們告知她,蕭家人已經開始多方活動想調蕭伯父回京,原因便是蕭家人認定蕭伯父與龍玄墨關係匪淺,想利用蕭伯父謀取利益,同時還要對付龍玄墨。
蕭家人自認動作隱秘,殊不知龍玄墨早就瞭然於心:“若是蕭洪濤願意,他完全可以揭露蕭家人的惡行,再憑藉此次功績脫離蕭家,我也可以暗中推波助瀾,讓他自立門戶。”
“不可以。”楊夢塵搖搖頭:“世人不知蕭家人的齷蹉心思,如果蕭伯父冒然提出脫離蕭家自立門戶,不說皇上不喜,世人也會說蕭伯父忘恩負義,畢竟蕭老太爺是蕭伯父的親生父親,到時蕭伯父會落得不忠不孝的罵名,遭世人唾棄;
再則這些年蕭家家族一直靠著京城蕭家生活,蕭家族長和長老們肯定不同意蕭伯父脫離蕭家,甚至有可能以將蕭伯父一家逐出家族為由威脅蕭伯父;
如果沒有家族,沒有族人,蕭伯父一家便如同無根浮萍,生活必定步步維艱,更枉論出人頭地。”
且不說那些大家族,就是楊夢塵所在的這些農村裡,宗族觀念都非常強。
族長和長老們的許可權非常大,有時候連村長和里正也不得不聽從族長跟長老們的意見,若是意見不一致,當場就會駁回村長和里正的決定,當然,只要不涉及宗族存亡,一般不會駁了村長和里正的面子。
而只有寫入族譜才代表你是這個家族的人,要是有人欺負你,這個家族會為你出頭,否則就只有付出的義務,沒有享受權利的資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