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塵挑了挑眉,示意海棠繼續說下去。
“齊宗昊是西梁繼後之子,深得西梁皇寵愛,甚至大部分朝政都交給齊宗昊處理,儼然是半個皇帝。”
“齊宗裕呢?”
“齊宗裕和秋璐公主是先後子女,西梁皇厭惡先後,自然不待見齊宗裕和秋璐公主,還縱容繼後及其子女謀害齊宗裕和秋璐公主,若非先後母家和忠心屬下保護,齊宗裕和秋璐公主早就變成一堆白骨。”
端起茶盞優雅淺抿一口,楊夢塵表情平靜,深邃眼眸諱莫如深,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海棠繼續說道:“繼後慫恿西梁皇把秋璐公主下嫁孃家侄子為繼妻,那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並且還有特殊癖好,前三任妻子都被那人虐待致死;
秋璐公主抵死不從,繼後就算計讓那人毀了秋璐公主清白,幸好齊宗裕及時識破,從而保住秋璐公主,秋璐公主逼於無奈絕然選擇出家,那位繼後這才作罷;
如今齊宗裕跟齊宗昊爭鬥極為激烈,可惜繼後的孃家掌握著兵權,齊宗昊又得西梁皇寵愛,齊宗裕的處境岌岌可危。”
微垂下眼簾,長睫覆蓋著清透明澈的眼眸,在楊夢塵白皙面容投下一小片陰影。
墨梅忽然插言道:“王爺查實,那火銃乃齊宗昊的人研製而成,也是齊宗昊下令屠戮我邊關軍民。”
皇上雖壓下了這件事,但金嬤嬤等人作為楊夢塵的心腹,自然很清楚。
“跟我說說四國盛典之事。”慢慢晃動手中茶盞,楊夢塵聲音平靜,不帶任何語氣。
話鋒轉得太快,幾人有些轉不過彎來,不過墨梅呆愣片刻後,還是如實回答。
四國盛典,即每國選三名最優秀的青年男女參加琴棋書畫,歌舞,騎射和算術等比賽,贏的人可以得到四國拿出的寶物,事關各國顏面,故各國都極為重視。
上一屆在北越國舉行,東楚男子贏得三項第一,女子僅琴藝得了第一,可謂是慘敗而歸。
五月初九晚,皇上在宮裡設宴為三國使者,以及慶安國的客人們接風洗塵。
楊夢塵特別注意了一下齊宗昊。
頭上戴著白玉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濃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唇色如溫玉,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舉手投足間動作優雅出塵,貴氣天成,讓人望之只願低至塵埃去仰慕他。
這般溫雅清貴的男子,難怪在場大部分閨秀都時不時偷眼看向他,個個俏臉泛著緋紅。
可惜楊夢塵非但沒有好感,反而心生警惕。
須知越是長相俊秀,給人溫文爾雅感覺的男子,要麼真是面心如一,要麼心機城府極深沉,單從以下兩件事,就足以證明齊宗昊屬於後者。
第一,文德和景麒大哥同樣能力非凡,且深得父皇和義父寵愛,但也沒有象齊宗昊儼然是半個皇帝,還未引起國內大多數臣民的反對。
第二,去年合約之事,西梁那邊的管事聽從六哥命令,言明只跟齊宗裕接洽,西梁皇勃然大怒,欲下旨封殺楊家,羅家和南宮家的產業,後來聽了齊宗昊的勸解才作罷,當然名利全都歸於齊宗昊。
似是察覺到楊夢塵的注視,齊宗昊轉眼看向楊夢塵,臉上揚起如沐春風的笑容。
楊夢塵點點頭,旋即收回目光,與身邊的龍玄墨輕言細語說著話,再不看齊宗昊一眼。
端起桌上美酒淺飲一口,齊宗昊垂下眼簾,掩飾去眼底冰冷陰毒的戾氣。
“慶安國多年未曾參加慶典,想必今年的慶典會很熱鬧。”
不止烏正烈,在場所有人都很緊張忐忑,且不說以往每屆慶典皆是慶安國包攬所有比賽第一名,如今孟景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跟隨他前來的人也才名在外,其他人想取勝根本難於登天。
洞悉眾人心思,孟景麒慢悠悠道:“父皇和本太子不會違背先祖遺訓,從此再不參與慶典,這次本太子和家人們前來,只為看望皇妹永安公主,此外別無他意。”
眾人暗暗長鬆口氣,還好慶安國人不參加,否則他們直接認輸,同時又心驚感嘆,慶安國還真是寵愛宸王妃。
看到眾人無不如釋重負,楊夢塵好笑,不露痕跡朝孟景麒眨了眨眼:景麒大哥真厲害!
孟景麒挑眉,俊美容顏笑若春風,黑眸裡閃爍著暖暖笑意。
右手驀然被握住,楊夢塵側目,見龍玄墨滿眼幽怨,低聲道:“在我心裡,文德才是天下第一!”
龍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