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走在冰天雪地中,腳心的冰涼卻遠不及心中的悲涼。
原來這種感覺就是愛而不得,她居然有點能體會龍炫庭的心情了。
從前的她對於他的一廂情願,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他身為帝王,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為何非要對曲拂這般痴情不悔,但是方才聽到他說的那句願與她生死相隨,她確實震撼了。
他居然能為了曲拂做到那般,都說帝王涼薄,而龍炫庭確實不像個帝王。
翌日,曲舞在龍炫庭的屋外徘徊了半晌,始終不敢踏足。
當她鼓足了勇氣再次回到那間屋子的時候,他還沒有醒過來,那安然沉睡的模樣,像個孩子一般,純淨而美好。
她忍不住地想要去撫上的眉眼,一顆心從進屋開始就跳躍個不停,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蹦躂出來。
昨晚過後,她顫然驚覺,她對他的感情似乎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從前對於他,她只是利用而已,因為他是曲拂結義的兄長,有他對曲拂的感情,她在他的身邊,她可以慢慢想辦法報仇。
昨晚想了一夜也想不清楚的情緒,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卻豁然開朗了,為何昨夜會失眠,為何會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為何他的聲音會在腦中不斷的重複。
她心裡似乎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這個讓人心疼的男人。
她怔怔地盯著床榻上的男子,沒有想到,他突然睜眼,措不及防地兩人四目相對。
曲舞有些尷尬地收回了視線,連續吞了幾口口水,才止住了身子的顫動,“陛下,您醒來了,感覺如何?”
龍炫庭撐坐而起,感覺頭疼欲裂,他伸手扶額,隨即緩緩道:“沒事!”
開口的聲音有些喑啞,宿醉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不過,昨晚醉酒居然夢到了她。
曲舞服侍他洗漱,目光卻總是忍不住落在他的臉上。
今日的曲舞有些異常,龍炫庭疑惑問道:“怎麼了?朕臉上有什麼東西?”
曲舞平穩了自己的心跳,聲音細弱蚊吶,搖頭道:“回陛下,沒有!”
龍炫庭心下詫異,難道昨夜喝醉,他做了什麼有損顏面之事?否則這曲舞怎麼會這般看他,像怪物一般。
“曲舞,朕昨晚是否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曲舞聞言,渾身忍不住一顫,想起昨夜那個迷醉的吻,心跳再次不由自己地狂烈跳動起來。
看她面色有異,龍炫庭面色一沉,看來正是如他所想那般。
“對了,稍晚遣人送些酸棗糕去,嫵兒這幾日身子不太舒爽,她喜歡那味!”
他醒來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曲拂,曲舞用力抿了抿唇,心頭瞬間像是被剜了一般的疼。
見曲舞不為所動,龍炫庭有些煩躁的蹙眉,“曲舞,你今日怎麼了?”
曲舞回過神來,壯著膽子說道:“陛下,如今有慕容白在她的身邊,您大可不必……。”
“放肆,曲舞,你的膽子越發大了,朕的命令也敢違抗?”
曲舞見狀,立即跪了下去,“陛下恕罪!”
龍炫庭嘆息了一聲,徑自說道:“你說的也對,她現在在慕容白的身邊,也不再需要朕了,罷了罷了,只要她安然無恙,朕也便放心了。”
想到昨晚他說,她生他生,她死他相隨,曲舞抖著唇問道:“陛下,您真的就這麼喜歡千姿王嗎?”
他喜歡蘇嫵的事人盡皆知,他也從不掩飾。
“喜歡,喜歡到朕願意用一切來換她。”
一切,是否也包括這錦繡山河。
曲舞還徑自想著,龍炫庭補充道:“如若能與她一起,這天下又算得了什麼。”
原來,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這般刻骨銘心的地步。
對於龍炫庭,她一直以為她很瞭解,因為要接近他,她牢記他所有的喜好,在遇到曲拂之前,他也算是風流太子,女人也不計其數,但是自從遇到曲拂之後,他的身邊便再也沒有過其他的女子。
原本的浪子,如今卻是這般的情深意重,而且,他並不在曲拂的心裡,他卻這般固執。
為了她連江山都可不要。
他的這番話帶給曲舞的震驚不亞於他昨夜的那番。
只是當時他全無意識,而現在卻是清醒的,只是無論他是清醒還是無意識,他的心裡只有曲拂。
如果她真的……
離開龍炫庭的房間,突然有道頎長的身影攔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