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袍色彩鮮明做工精細,衣角袖口處繡著的分明是皇室專用的龍紋圖樣,一般人家誰若是用這樣的圖紋,一旦發現必然是重罪。更何況他落家莊與皇室本就淵源甚深,躲避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明顯的罪痕流落出來?
落宇抱著袍子退了幾步,定下神色道:“是誰發現的?”
“是阿植。”一個下人道。
落宇冷下臉,“這件事不準說出去,若是被我發現有誰說漏嘴,定不輕饒。”
“是是。”那阿植也是明白人,一見這衣物繡工便知此事不簡單,這樣的重罪一旦被發現,就連他們也脫不了乾洗,自然不敢外傳。
李萱葶亦是嚇得捂住嘴,見落宇屏退了眾下人,才輕聲道:“相公,我們莊內怎麼會有這東西?”
沈浪眯眼道:“你方才說丟了一下衣物,現在卻多出一件這樣的東西,莫非……有人想栽贓?”
落宇咬著唇定定的看著那衣物,心中惶惶。
“可是我們歸隱於此並不曾和人結怨,為何要栽贓我們。而且是用這樣的罪名?”李萱葶問道。
“不錯,若是與江湖人結怨,他們會用直接的方式復仇,不會如此婉轉。若是與朝堂人結怨,他們知道你與水昭的關係定然先對付水昭。用這樣的方法栽贓於你的確有些古怪。落家莊遠離世俗,就算做出這樣的袍子也根本不會被外人發覺,或許此人的目的並不是栽贓,而是……恫嚇?”沈浪推測道。
落宇驀地握緊拳頭。
“恫嚇?為什麼要恫嚇我們?是誰要恫嚇我們?難道英兒失蹤也是這樣的目的?”李萱葶驚慌道。
沈浪沉下眸子不語,看著落宇等他答話。
落宇深吸兩口氣,穩下心神,這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道:“是皇帝。”
李萱葶和沈浪嘩地變了臉色。
*
囿皇雖然外形碩大形象滲人,但卻是一個性格非常溫和的動物。最神奇的是它的雙眼在夜裡如同夜明珠一般晶瑩發亮,能照亮方圓數十步的範圍。可惜這眼一旦脫離身體便如同死珠,所以囿皇只有活著的時候才價值連城。
這種傳說的野獸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消失,為何在密道里會出現?
宇文文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白十六的傑作。
囿皇價值連城舉世稀有,據說當年南疆人曾發現一隻野生囿皇,便將它獻給當時的皇帝。可那時候皇帝尚且年幼,哪會喜歡這種外形可懼的動物。白十六是皇帝生父,藏於江湖為皇室操戈,那皇帝定是將囿皇送給了白十六。
白十六為隱瞞身份定然不會讓囿皇現身人前,所以這囿皇便被送於此處藏在不見天日的暗道內。沒想到的是,隔了一百七十多年,白十六已經化為骨灰,這囿皇反而還活的好好的。真不知這樣生命力旺盛的東西,當初到底是怎麼滅絕的?
宇文文靜將落英從腳後跟拽了出來,提到囿皇面前,“你怕什麼,不過是一個體型碩大的笨貓,又不會吃人。”
落英嚇得轉身撲到宇文文靜肩膀上,抱住他的脖子尖叫道:“蚯蚓不吃人同樣也有人怕它呢,你別讓我看它了。”
宇文文靜嫌惡的拽了拽,沒把人拽下來,只好放棄道,“這屋裡這麼多藏書和稀奇古怪的東西,白十六的手冊在哪?”
“左側縱數第三格橫數第六格,手冊下面兩封信你也一起取來吧。”落英捂著眼道。
宇文文靜也顧不得這女娃還黏在他身上,急忙衝到落英所說的地方,果然發現了一本發黃的手冊,下面還壓著兩份信件。
野獸囿皇見他有所動作,跟著走了過去,宇文文靜身後登時大亮。
落英一睜眼就看到囿皇兩隻碩大的眼正盯著他,嚇得手一鬆,從宇文文靜身上滾了下來。
“出去,快出去。”落英催促。
宇文文靜拿到手冊已經心滿意足,將手冊塞到懷裡,繼而拆了那兩封信件。
囿皇歪著腦袋看著這倆人的動作,不明所以的又吼了一聲。落英嚇得腳底發涼,也顧不上宇文文靜了,扭頭就往外跑。
宇文文靜根本不怕這怪物,回頭瞪了它一眼,反而轉身藉著囿皇的眼睛看起了信。
落英在外面捂著胸口平復心情。
這邊剛剛平復一會,卻聽裡面“噗——”的一聲,接著傳來宇文文靜的大叫:“白十六!白十六!你為何負我如斯!”
落英想著莫不是那信裡寫了什麼傷人的話,便好奇的探頭看向屋內,這一看,便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