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見素來愛笑的小胖孩兒哭成這樣,在加上小路子為了撇清自己在一旁告狀,太醫來了檢查傷勢,掀開衣裳一看,承元帝頓時黑了臉。
“小小年紀如此心思歹毒,竟然對年幼的弟弟下狠手。阮榮海,讓趙王將人領回去,好好管教。”
僅這一句話,就足以將穆梵從雲端打入地獄了。
讓親祖父說心思歹毒,這個標籤將會一輩子打在穆梵身上,洗都洗不掉。且此番趙王費盡心機將穆梵送進來,可是大有所圖,這會兒被送走,趙王能饒過他麼。
穆梵被送回純和殿,趙王急急趕來,瞭解清楚情況後,他本就是個不穩重的,當場給了穆梵一巴掌。
劉貴妃心裡也很惱火,她沒想到這庶孫竟然如此不懂事,可看見趙王竟去打孩子,不免心中的煩躁更多了幾分。
“你打他作甚!”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穆梵這會兒早就被嚇傻了,只能縮在一旁的嬤嬤懷裡,想哭不敢哭,想叫不敢叫。劉貴妃一個眼色後,小臉煞白的穆梵就被抱下去了。
趙王宛若困獸般在殿中來回踱步:“這可如何是好,這小畜生被送了回來,穆弘還呆在紫宸殿裡,這次成王可是要笑死本王了。”
劉貴妃抬眼望了兒子一眼,斥道:“你能不能不要本末倒置,如今可不是成王笑不笑的事兒。”
“那母妃你說如今該怎麼辦?”
劉貴妃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此計本就是無奈之舉,本宮也沒報多大的期望。既然不成,索性不去再想。本宮早就對你說了,你父皇從來不是一個會因為一個奶娃,而改變決策的人。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奶娃,便對楚王另眼相看。”
“那您的意思是——”趙王的瞳孔縮了縮,“難道父皇真的有換太子的想法?”
劉貴妃緊緊的攏起眉,徐徐地長出一口氣,“說不定真是如此。”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已是趙王一會兒時間裡,說的第三個‘怎麼辦’了,足以見他心慌意亂。
“能怎麼辦?再看看吧,左不過急得不光是我們。”
*
這皇宮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不一會兒闔宮上下就知道了。
唯一稱得上是水潑不入的,只有紫宸殿。
每日中書省都有奏摺送入紫宸殿,也常有三省中的機要官員被召覲見,但極少有人知曉這些官員見得並不止是承元帝,還有楚王,而那些奏摺大多也都是直接送到楚王的手上。
唯一知曉內情的僅有那幾名近臣,但既然能在這個時候被承元帝召來的,必然是其極為放心之人,這些人也不負承元帝所望,對在紫宸殿的經歷緘默不談。
朝堂之上看似平靜至極,實則暗藏無數波濤洶湧,隨著大雪紛飛,時間終於進入了臘月,天氣突然放晴,雖還是寒冷,但不免讓人不免心情愉悅。就在這時,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太子親自上奏請辭太子之位。用的藉口不外乎身體羸弱,不堪重負,辜負了承元帝與眾大臣的期望之類的等等。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承元帝便準了,緊接著一道聖旨頒下,震動了整個朝野。
承元帝準太子所奏,並封其為惠王,同時另封楚王為太子,擇日舉行太子冊封大典。
這道聖旨讓寒冷的臘月頓時熱火起來,長安城內群潮湧動,暗裡議論紛紛。可質疑的朝臣卻並不多,因為承元帝之前的行舉便有這種跡象,只是許多人都被那小皇孫的得寵引去了注意力,反倒沒將心思放在其父楚王身上。
太子身體常年羸弱,剩下幾名成年皇子中,以趙王成王楚王最為優秀,尤其楚王如今也沒有不良於行的障礙。溯本回源,楚王並不比趙王成王差什麼,甚至更為優秀,且有個得寵的嫡長子,會是楚王即太子位,似乎並不讓人吃驚。
尤其三省中深受承元帝信賴的幾位近臣心中早已有數,見這幾位都沒出聲質疑了,旁人也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一時間,楚王府門庭若市,楚王卻緊閉王府大門,還是如同以往一般,每日奔波於紫宸殿與王府之間,並不與朝臣私下接觸。
而這兩道聖旨對趙王和成王來說是全然的震驚,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承元帝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轉眼間又到了一年除夕,因為承元帝龍體抱恙,這個新年皇宮裡過得十分冷清。次日,新年元日,也是一歲之首,慣例要舉行大朝會,是時不光有文武百官覲見,還有各方使節前來朝拜。因承元帝抱病,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