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律又得到了一顆糖,含在嘴裡半天沒捨得吃掉。他依偎在清歡懷裡,雙手去摸她昨日被自己咬到的手腕,可是將其舉到眼前才看見上面一絲傷痕都沒有,似乎昨日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難道……他真的沒有咬她?是他做夢的嗎?
清歡大大方方的展示出自己的手腕給展律看,嘴角帶著笑,“下次還咬我嗎?”
他搖頭表示不了,清歡笑得更開懷,捏捏他沒有多少肉的小臉,對他說:“可不能隨便咬人,容易出事的。”幸好這具身體是她幻化而來,否則……
展律亮出自己尖銳的犬齒給清歡看,她伸出指尖摸了摸,展律頓時渾身僵硬,覺得哪哪兒都不對,第一次有人把手指放入他口中,他覺得自己只要稍微用力閉合口腔,就能將她的指頭咬斷。因此展律很小心很小心,可這樣很容易讓口水流下來,他皺著眉頭,抓住清歡的手指拿出來,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
清歡又笑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即便是日日在樹屋這樣悠閒的生活,半年的時間也是轉眼即逝。這半年清歡為了讓展律說話想盡了辦法,可是這孩子倔強得很,說不開口就是不開口,時至今日,清歡連他聲音是什麼樣子都不曾聽過。她一開始很是憂愁,後來也慢慢接受了。因為她覺得這孩子不是不會說,而是不喜歡說。
或者說是,他不認為自己是人類,他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因此對人類充滿仇視,同時也不願意去學習他們的語言。對展律來說,能聽懂清歡在說什麼就夠了。
清歡教他一些打坐吐納之法,然後發現,也許是因為父親是狼鬼的緣故,展律體內有一種非常強大而詭異的力量,她覺得如果這種力量失控,一定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可是要將力量剝離也不現實,因為這是展律與生俱來的,除非他死去,否則力量永遠存在。清歡再一次覺得這孩子可能就是易小蝶口中的魔頭,但她也不能確定。這個世界的過去已經隨著滅亡被埋葬了,未來能否改變,是另外一回事。
半年的時間過去,天道宗的新弟子試煉終於到來,清歡在森林裡各處都做了陷阱,不僅如此,她還單方面和展律商議過如何捉弄別人,當然,不能傷及無辜,但是對於曾經欺負過展律的人,清歡記性好得很,只要看到,就肯定不會忘記。
她去弄陷阱的時候先離開了樹屋,交代展律要乖乖等她不可以亂跑——這是習慣性的交代,因為展律非常非常聽她的話,如果她讓他不要亂跑,他肯定不會走的。
清歡朝著自己早就視察後的地方走去,手裡還拿著繩索與網兜,可是走著走著她突然感到很奇怪——這四周的景物似乎跟昨天看到的不一樣了,怎麼越走越荒蕪?!
昨天這裡不是這樣的啊,難道她走錯地方了?還是她的錯覺?怎麼越走越冷……而且眼前還積了一大片厚厚的雪?!
一陣寒風吹過,清歡打了個哆嗦,轉身朝來時路望去,更是驚訝不已——這怎麼回事?來時路同樣積滿了皚皚白雪!四周森林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刺骨的寒風不住刮過。
她左右看了看,出來的時候是盛夏,因此她穿的不多,此刻倒也不覺得冷,只是看著這膝蓋深的雪,精神上就想打哆嗦。
大雪封了山,路都不大好辨認了,她只好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往回走,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明明生活了半年都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天的這麼厲害?從盛夏變成寒冬,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一路走回樹屋,清歡站在大樹下抬頭往上看,是她的錯覺嗎?如果是,這一路上的錯覺未免也太多了……怎麼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之感?
她像平時一樣踩著樹枝進去樹屋,一進去就發覺有些不一樣,她走的時候被子還在窗戶上支起來曬著,現在什麼都沒了。而且她醃了很多鹹菜在角落裡,現在罈子也不見了。屋子裡充滿著冷冰冰的氣味,桌椅擺設也都陳舊了許多……怎麼回事?
正在她想去展律房間看看的時候,一陣陰風襲來,有尖銳之物擦過她臉頰,割出一道血痕。
此物來勢洶洶,清歡來不及招架,只能躲閃,到了光線明亮之處,才看出這是個人……應該是吧?可是人怎麼會有耳朵尾巴尖牙利爪……等等!
“展律?!”
隨著她的驚呼聲,那正要繼續向她襲來的利爪突然停下了,頂著一頭亂髮的人影四肢著地,警戒十足的抬頭打量她。清歡仔細看了他的臉,確實是展律,但又不是展律。
因為這個展律看起來應該有十五六歲了,他的長相其實沒有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