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雅是個非常非常善於隱忍的人; 她心底想做的事兒,從不急於一時; 她會安靜的等待,等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做了這事兒; 還能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她一點都不急,因為但凡她確立了目標,就會不顧一切的去完成。前世也是如此; 否則以她御史女的身份; 如何能做皇子正妃?她最不缺的是手段,美貌不過是階梯; 頭腦才是成功的要素; 這一點倪雅向來清楚得很。
從她決定除去清歡開始,她就沒有對任何人表露出這樣的想法,甚至人人見了都誇她美麗善良。沒有人知道她微笑的表象下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也沒有人知道; 其實她討厭死了那個叫清歡的小姑娘。出身高貴,寵愛一身; 人人疼著捧著縱容著; 就連後世驚才絕豔的陸丞相也視她如珠如寶。
橫豎都是要早死的; 不如再早一些。
她等了很久很久,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
距離春闈已經過去了兩年,高中狀元的陸仰止很受皇帝看重,進了大理寺; 每日都忙得昏天暗地,再不能從早到晚的守在陸清歡身邊。陸閣老年紀也大了,如果倪雅要動手,這會兒正是最好的時機。
陸清歡身子不好,這事兒眾人皆知,對常人來說的一場小風寒都有可能要了陸清歡的命。這兩年裡倪雅想了很多種方法,是不小心將陸清歡推下河呢,還是假借上香的名義找人毀了她呢?方法倒是不少,可她不僅要陸清歡死,還要借陸純容的手。最重要的是要陸純容再無翻身之地,絕不能給那賤人捲土重來的機會。
現在,她終於能著手去做了。等待兩年的機會出現在眼前,她會好好的抓住,讓陸純容那賤人知道,她從來都沒忘記過,兩人之間的嫌隙與仇恨。
前世陸仰止權傾朝野,陸純容沒少狐假虎威,她曾經仗著兄長的權勢和她腹中的胎兒,當著七王爺的面狠狠地給了倪雅一個耳光,倪雅到現在都還記得。七王爺平日裡說愛她重她,可是在子嗣面前還是選擇讓她這個正妃退讓。是的,倪雅當時是退讓了,陸純容當時也很得意,可是沒過多久,她不是就難產死了麼。
活活疼死的。
陸府:
清歡正依偎在老太太懷裡說話,起來拿東西時突然眼前一黑,四肢麻痺,整個人往地上栽去,人事不知。
這下陸府可徹底亂了套了!
正當職的陸仰止聽說了,立刻趕回來,一回來便看見整個陸府人仰馬翻,他下馬奔到老太太院子,就看見清歡躺在床上,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竟是氣息微弱,似要撒手而去。
“發生什麼事了?囡囡怎麼了?!”
陸之寒面色陰沉可怕:“大夫說是中毒。”
“中毒?!”在自己家中中毒?“中的什麼毒?為何會中毒?”
“大夫還說不準,阿囡方才……心跳都停了。”
陸仰止黑眸泛紅,“那現在呢?”
“餵了催吐的湯藥,吐了幾遍,可仍舊渾身僵硬抽搐,心跳失常,大夫讓我們迅速找出中毒的源頭,才好對症下藥。”陸之寒冷靜地告訴他,朝外走了幾步,“仰止,你現在過去只會添亂,老太太老太爺陪著,鬧大了動靜,一會兒國公府也會來人。你最是細心,隨為父去阿囡房中,老太太說她剛來沒多久,只說了三兩句話便一頭栽倒在地上,若說是中毒,定然不會是在老太太這屋。”
陸仰止心知父親說得對,現在長輩圍著阿囡,他便是過去了也沒有用。咬了咬牙,他跟了上去。
清歡的房間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陸仰止和陸之寒仔細的查過了每一樣物品,都沒有可疑之處。問了幾個丫頭,也都說小姐早上起來和往常無異,梳洗換衣用早膳,隨後就到老太太那去了。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好端端的就中毒了?大夫無法判斷中毒來源,是因為阿囡身子本就不好,任意一點病痛都有可能讓她的身體出現異常,所以無法判定究竟是中毒引起的心律失常,還是她身體本身的反應。
除了雪碧與可樂去老太太那外,七喜和芬達尚在院子裡。她們對清歡都忠心耿耿,決不可能對她下毒。更何況這四個丫頭平日裡看得嚴謹,絕不會讓清歡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所以這毒究竟從何而來?
突然,七喜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老爺,公子,奴婢想起一事,今日早晨和往日無甚不同,只一點,小姐見窗外的桃樹開花了,便讓奴婢將早膳端在窗邊用的。”
“桃樹?阿囡院裡哪裡來的桃樹?”陸之寒皺眉,“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