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關係,現在看來不僅有關係,還關係不小。
但這種事情上頭既然已經決定,他再怎麼說都沒有用,“謝謝師長告知,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見他情緒沒太大波動,師長總算放心,最後他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北京雖繁花似錦,但現在沒點身家背景的人去那裡,並不是最好的時機,與其現在就去那麼複雜的環境,跟人競爭,不如先在濟南軍區蟄伏個幾年,待回頭形式穩定了,再謀那裡也不遲,你還年輕。”
相比較剛剛那句牽強的妻子孕期在即,不適合遠距離搬遷的話,這句倒是有幾分真心在裡頭,“師長的話我記住了,我出去了。”
他的辦公室裡,得了訊息的政委餘兵已經等在那裡,見他神色還算平靜,笑著調侃,“看來不用我多說什麼,你已經接受這個結果,那我就不多費唇舌了。”
“倘若副團是個比我差得遠的人,那我鬧一鬧興許還有扭轉局面的可能。可這副團各方面的表現,都跟我差不離,我鬧只不過是自取其辱,我不做這種損人還不利己的事。”
上頭想來也知道他跟副團兩人不相上下,才會無所顧忌地做這樣的事。
“看來你看得很透徹,那我就放心了。”
起先完全沒聽說那副團有離開農場的打算,如今猛地聽說調去北京的人是他,餘兵還擔心劉辰燁年輕氣盛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畢竟,如果不是他橫插一槓,去北京的名額妥妥是劉辰燁的沒問題。
“朝中有人好辦事,是咱們國家幾千年下來根深蒂固的思想,你這次輸不是輸在個人能力上,而是輸在朝中沒人上面。”
“雖然這次不能去北京有些遺憾,但就目前的情形你現在就處在那政治的中央不一定是好事。與其能力還不強就進入風暴中心,不如先在邊緣處養精蓄銳,待回頭時機成熟,再一飛沖天。”
這種情況哪怕心再寬,心裡也不可能沒半點疙瘩。
他跟劉辰燁公事了兩年多時間,很欣賞這個小年輕,衷心希望他不因為一次的不如意,影響到他今後的事業,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要說氣憤嗎?
多少有那麼一點,卻不太明顯,但更多的是心裡的落差。
要是那副團一開始就跟他一起競爭去北京的名額,那現在落在他身上,劉辰燁能欣然接受。可對方卻在他以為去北京是他的囊中物時,才突然搶了這個名額,這任誰都不會無動於衷。
可就算心裡有再多的想法,他都沒辦法為這事鬧起來。
一來他不是個多事的人,甚至更多時候都有息事寧人的心思;二來誠如他剛剛說得像,如果副團差他太多,那他鬧一鬧還能頂用,可對方跟他相差不多,他總不能以對方橫插一鬧起來吧?!
所以這件事只能這樣。
晚上,他跟谷一一說起這事後,谷一一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要是我爸還是我爸,我爺爺還是我爺爺,去北京的名額一定是咱們的。”
上輩子的古家是軍人世家,在軍方很有些勢力,曾經她以為自己又不進軍政系統,這些關係跟她干係不大,從來沒認為自己的出身能為她往後帶來什麼。
如今聽說劉辰燁調往北京的事,被人中間截胡了,谷一一才深刻意識到,曾經她所謂不能給她帶來什麼的出身,擱在現在能有多麼好用。
現在的劉辰燁要是有她上輩子出身的岳家在,都不用她家裡人做什麼,只要知道他的岳家是誰,別的不說保證個最起碼的公平還是可以的。
那在同等情況下,調往北京的人,起碼能按先來後到的順利安排,而不是輕易被對方後來者居上給搶了名額。
“可惜現在的我,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曾經的她,因為自己成了孤兒,再沒人管她而沾沾自喜。
如今她才明白,曾經的她有多麼的無知。
可惜,她明白得太遲,再沒辦法彌補自己曾經的無知。
劉辰燁沒想到谷一一會想起她上輩子的事,見她臉上似悲似喜的表情,他知道妻子這是想起曾經自己做的那些事,心裡在後悔在愧疚。
他趕緊安撫道,“傻丫頭人生從來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曾經的你擁有良好的出身,但因為揹負重重的思想包袱,過得並不開心,那對你來說這良好的出身也不過如此。如今的你雖然是個孤兒,卻能照著你自己想過的日子過,比你上輩子過得開心快樂,這就達到你重來一輩子的目的,其他的事你不用想太多,有我呢。”
他要是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