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前段日子琢磨出種胰子,她說是用來洗臉的,效果還不錯,她孃家人都用了,想著借你的手放到縣城去賣,你隔個把月過來趟拿貨,這胰子耐放,儲存得當,一年半載都行。”曲陽本來沒想到榕哥身上,恰巧他過來,才覺出讓榕哥來辦這事,再恰當不過。
常榕抬眼看著他,像是不認識他似地,過了會,才砸砸嘴道。“你成了親可真是變了大樣,連女人家的玩意都碰著。”
“她喜歡琢磨這些,住在山裡事少,平時清閒,陪著她打發時間。”曲陽說的坦然,根本就不怕被兄弟嫌棄,說起她眼裡都帶著笑,硬朗的輪廓都顯了幾分柔情。“她想幫襯著孃家,覺的孃家過的艱苦,又不願意用我的錢,我不想她去外面拋頭露臉做買賣。”
“家裡有多少?我走的時候帶些去試試,要是賣的好,我再過來說聲。”常榕有個夥伴,就是他的馬,這馬跑的特別快,還相當靈性,對他來說就跟媳婦似地,待它待得可精心了。
曲陽笑了笑,他就知道榕哥不會推辭,想著丈母孃曾說過的話,又提了遍。“往後你想成親,就把屋子建在隔壁,咱們兄弟倆也好有個伴。”
“誰跟你當伴,弟妹該趕我走了。”常榕端起杯子又喝了口酒,沉默了會,挺認真的說。“我看弟妹是個好姑娘,你現在過的真不錯。”
“她很好。”曲陽話不多說,只說了短短的三個字。“你多留幾天罷,家裡還沒有胰子,得臨時做出來,還得把她孃家的人喊來。依著榕哥的門路,咱們先做一百塊肥皂,到縣城試試水。這胰子三五天的看不出效果,得堅持使用最少半個月,再具體些的得問她,我不太清楚。”
常榕是沒意見,他最近手裡沒活,清閒的很,才藉著中秋節過來這邊,早好幾天他就想過來,只是覺得人家倆口子,他總跑過去一住還好多天,也怪不自在,才一直沒過來,中秋節是團圓,他獨自清清冷冷,其實也可以去婧姐的酒肆,騎著馬,他就由著馬慢慢走,結果他的夥伴帶著他到了這邊。
不虧是他的夥伴,在一起這麼多年,無需說話也能懂他的情緒。
“這胰子很難做?”常榕有點訥悶。
曲陽道。“還行,老丈人一家跟她性子差不多,不願意平白受人錢財。”說著,他看了眼常榕,調侃著他。“榕哥你得有心理準備,丈母孃性子有點絮叨,對著關心的人特別的操心,瑣瑣碎碎的都喜歡過問遍。剛開始不熟,得熟悉些,八成得拉著你念叨幾句,你別嫌煩,她是好心。”
“不會。”常榕毫不猶豫的點頭應著。想像著一個老婦拉著他噓寒問暖說長道短地,她的目光應該會很慈祥,像春日裡的陽光,是溫暖地,他有點隱隱地期待。“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咱們兄弟不需要客套。”
曲陽伸出手,手握成拳頭,舉在半空。常榕也伸出手,手握成拳頭,迎向了兄弟的拳頭。倆人相視一笑。遂,收回手,端起杯子喝口酒。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阮初秀不是練家子,沒有隔壁屋裡倆個男人的耳力,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她這邊切切剁剁,專心的張羅著晚食,還真不知道兄弟倆在說些什麼,要說好奇呢,自然也是有點,卻也知道,晚上不用她問,該告訴她的丈夫肯定會告訴她。
地瓜洗乾淨削了皮,又放在木盆裡洗了遍,切成片,放到鍋里加熱蒸熟。她準備做道地瓜丸子,回孃家時,母親做過,發現挺好吃,做法也不難。
往灶裡添了幾根柴木,暫時不用管鍋裡蒸的地瓜,阮初秀起身去小灶看看小火慢燉的雞湯,火勢正正好,也不用管。便拿了清理好的魚,是條草魚,在村裡買的,足有近五斤重,用來做酸菜魚片最合適不過。
沿著脊椎骨片下兩側魚肉,再片下魚肚大刺,魚骨、魚頭砍成塊,魚肉斜刀切片。切好的魚片裝碗,放少許鹽,撒點胡椒粉,撒個雞蛋清在裡頭,拿著筷子輕輕地拌均勻些,擱旁邊醃製。
等她忙完這岔事,鍋裡的地瓜已經蒸好,開啟鍋蓋,熱騰騰的白霧迎面撲來,幸好她躲的快,手背燙得有點微微發熱。蒸熟的地瓜加入糯米粉和白糖,糯米粉是母親給的,滿滿的一罐子,這可是個好東西。
阮初秀捋起袖子開始揉地瓜面,才剛剛開始下手呢,就見曲陽走了進來。“媳婦我來揉。”
“榕哥呢。”這是個力氣活,有男人在自然是男人來。阮初秀邊淨手邊問,又道。“拿胰子洗乾淨手再揉。”
曲陽知道媳婦的習慣,都不用她提醒。“說吃飽喝足去屋裡睡會。做地瓜丸子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