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花心事重重地點了下頭,“但願如此吧。”
幾人正聊著天,突然錢明華跑了過來,他滿頭大汗,十分急切,“小姑,工作組讓你把養雞廠的賬目也拿過去給他們查一查。”
聽到這話,錢淑蘭立刻站起身,把自己坐的小板凳放到嬰兒車的手把上,然後推著就走。
錢明華見她居然往村裡走,忙叫住了她,“小姑,你走錯道了!”
錢淑蘭拍拍身上的挎包,“賬目我都隨身裝著呢。”
錢明華見小姑臉上帶著笑,莫名覺得心安。他可真不想再因為這事兒進去了,那地方不是人過得日子。
他邊走邊跟錢淑蘭抱怨,“那高組長把立貴叔罵得狗血淋頭。當著那多的人面,立貴叔一大把年紀,臊得臉都紅了。我看著都不忍心。”
錢淑蘭拍拍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我的賬目記得一清二楚,我可是跟著我們家小毛驢學過怎麼記賬的。”
前世她學得就是會計專業,為了怕露餡,她穿過來之後就一直避免接觸會計方面的工作。不過自從小毛驢學了這專業之後,她就沒了顧忌。
她的賬目也是按照這年代的習慣來記錄的,並不打眼。
到了工作組,看到她遞過來的會計本,三人都微微驚了一下。
高組長更是詫異,“你學過啊?”
錢淑蘭笑著解釋,“我家有兩個孩子都是學會計的。咱們村識字的人不多,我就負責養豬廠和養雞廠這兩個廠子的會計工作。”
三人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只要她是清白的,管她是幾個廠子的會計呢。
高組長把她遞過來的賬目翻了好幾遍。
供銷社,百貨大樓的收據全部都用夾子夾好,上面還編了號碼,一點也不凌亂。
那些沒有收據的支出,她也會在旁邊備註用在什麼地方了。
高組長微微挑眉,“你這賬目記得比那些專業人士都不差呀。”
錢明華在旁邊鬆了一口氣淺。就連嚴苛到極致的高組長都沒能找出破綻來,可見他小姑還是不錯的。
高組長看著她記錄的賬簿,“你們養雞廠這雞蛋還真挺多。”
錢淑蘭笑著道,“因為我們養雞廠是用蚯蚓來餵養的。”
高組長來了興致,便跟她請教這方面的問題。
錢淑蘭倒也說得頭頭是道。她這養雞廠除了一開始被她餵過藥,之後都是沒有問題的。也不怕他會查出什麼來。
“你們養這麼多雞怎麼不會生瘟吶?”高組長似乎是個懂農業的。
錢淑蘭笑笑,“咱們選的雞苗都是有講究的,一定要當天下的蛋,然後給母雞抱窩……總之要精養。”
高組長聽了若有所思。
錢淑蘭緊接道,“這法子因地制宜,並不適用於所有地方。所以還是要看水土的。有的地方適合種蘋果,有的地方適合種橘子,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養雞也是一樣的。得要看水土氣候。也許在別的地方這樣抱窩,小雞仔不是很健碩。在我們這邊就很好。”
高組長聽她越說越有道理。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這本記得亂糟糟的賬目,上面還有好幾筆記得不清楚的。
因為時間久遠,王立貴也想不起來了。
高組長只能把他調查的資訊據實以報,順便還把王家村的養雞廠表揚了一遍。
賬目查完了,他們開始清倉庫,清財物,把大隊倉庫翻了個底朝天。不過他們也沒有查出來有問題的。主要是沒人會因為那點東西願意被人戳脊梁骨!
這些都弄完之後,工作組就想要舉行教育活動。沒辦法只能把全體社員集中到打穀場開會。
這種活動都是有步驟的,第一步就是憶苦思甜。
高組長板著臉,站在打穀場上,頂著寒風,看著下面一個個坐著的社員們。
沒一個人願意開口的。於是他開始點名。
第一個居然是何翠蘭,她抖著腿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問,“咋……咋說呀?”
高組長擔心她不會講,便開始提醒她,“你就講講舊社會的苦和新社會的甜。”
哦!聽他這麼一說,何翠蘭頓時明白了,她雙手捏著衣角,爬上四張課桌拼成的臺子,壯著膽子,大著嗓門朝底下喊,“建國前呀……”
這聲吼把眾人嚇了一大跳。有人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高組長皺眉,“你不用喊得這麼大聲,大家都能聽得見。”
何翠蘭立刻放低了聲音,苦著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