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瑛抹著眼淚,“乾孃的話我一直都聽的,我穿得並沒有很時髦!”
錢淑蘭低頭看著她的打扮,一身寬大的湛藍色棉衣。連朵花都沒有,而且這衣服只有五六成新。唯一能挑出毛病的也就是乾淨了些。
錢淑蘭也知道不能怪她,更加不解了,“既然你穿的沒問題,可為什麼那些人還會批鬥你呢?”
姜玉瑛捂著臉,眼神憤恨,“現在縣城已經亂起來了,這些造反派得了m主席的支援,不僅到學校批鬥老師,還開始到處抓我們這些不結婚的女人,說我們思想有問題!乾孃,我現在該怎麼辦?”
錢淑蘭也在想這個問題,雖然姜玉瑛長得還算漂亮,可也只是比一般人漂亮一點點而已,並沒有到引人嫉妒的地步。就剛剛那個□□姜玉瑛的紅衛兵長得就比姜玉瑛還要好看。
恐怕那人對姜玉瑛不是嫉妒,而是真的在批判她的小資主義情調。
這說明在這年代是不允許單身女性活得太光鮮。看來文革的殘酷遠比錢淑蘭在書本里看到的還要荒誕!
可她改變不了這個社會,只能在這艱難的時代中夾縫生存下去。
套用一句流行語: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下半輩子的苟且。
所以擺在姜玉瑛面前的路只有三條:
第一條:她送玉瑛到香港。
第二條:結婚,找個人嫁了,自然就不會有人再批鬥她,玉瑛也不用離鄉背井討生活。
第三條:玉瑛跟她到鄉下躲避一陣。可文革要十年呢,玉瑛不能一直待在鄉下吧。而且鄉下對玉瑛這種離婚婦人並不比城裡寬容。這條直接被她排除。
錢淑蘭把自己的想法跟姜玉瑛說了一遍。
姜玉瑛低著頭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錢淑蘭正在想勸她別太犟了,單身是好,可連性命都要沒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麼。
可還沒等她張嘴,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從天而降。聲音大到連地面都被震得抖了三下。
這聲音把還在低頭思考的姜玉瑛嚇得差點摔倒。
錢淑蘭也是同樣的驚恐,嚇得趕緊扶牆,警惕地看著四周,低聲問,“這什麼聲音?咋這麼大聲?”
姜玉瑛似乎是見過這種場面的,略一思索就給了她答案,“這是坦克!”
錢淑蘭驚訝地張大了嘴。她這是穿到戰爭時期了嗎?咋還有這玩意呀!
她剛想說話,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街道成千上萬的人打起來。
是真槍實彈的打!不是棍子,不是鐮刀,也不是斧頭,是真正的槍。小口徑步槍、衝鋒槍、輕機槍、重機槍和手榴彈一個接一個地上演。
錢淑蘭趴在牆邊看得心驚肉跳,姜玉瑛趴在她頭頂幫她講解各種槍支彈藥。
許多許多的人倒在血泊中,錢淑蘭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她的腦子和耳朵全是轟鳴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麼多人,她空間裡養的那些黃蜂根本就不頂用。而且她也搞不清楚,誰對誰錯。她幫誰都不好。
一直等到外面都停歇了,錢淑蘭和姜玉瑛才轉身從旁邊的小巷子裡溜出去。
這是側面的街道並沒有打鬥場面,她剛剛還從這邊經過的,只是剛才還喧鬧無比的街道此時寂靜無聲。
兩人站在這濃煙滾滾的街道上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她們只能聽到地面上枯葉被風吹起的沙沙聲。
煙霧繚繞間,錢淑蘭隱約聽到有人在往這邊走過來。
錢淑蘭和姜玉瑛嚇得趕緊閃進對面的小巷子裡。
兩人模模糊糊間看到這些人抬著擔架往前面走去。
看來這些人是過來搶救傷患的。
錢淑蘭不想再看,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再打起來。
她帶著姜玉瑛往百貨大樓走。
為了把空間裡的腳踏車拿出來,錢淑蘭對姜玉瑛道,“玉瑛,你先進去,我去上趟廁所。”
姜玉瑛點了下頭。
錢淑蘭跑到對面的巷子裡,把空間裡的腳踏車變出來。
錢淑蘭把腳踏車停靠在百貨大樓門口,才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點,百貨大樓已經打烊了,百貨大樓各個櫃檯都已經停止接待客人,售貨員正在盤點東西。
錢淑蘭到的時候,姜玉瑛正在幫方永林點貨。
看到錢淑蘭安然無恙地進來,方永林拍了拍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娘,剛剛我聽玉瑛姐說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