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勞模叫劉玉秀,是縣城紡織廠細紗車間的一名臨時擋車工,因為糧油關係在王河公社,所以被選上。她發明了“細紗工作法”,這是一套多紡紗、多織布的高產、優質 、低耗的工作方法。創造了七個月細紗皮輥花率平均僅0。25% 的新紀錄。這個紀錄為現在全國棉紡織工業平均皮輥花率的六分之一,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錢淑蘭心裡由衷佩服這些勞模,他們才是民族的精英,國家的棟樑,社會的精英,人民的楷模。
回家的路上,許多人都在談論兩個勞模。
周雪梅笑著說,“我看周長根很快就能娶上媳婦了。”
錢淑蘭驚了一下,有人會為了勞模的名頭嫁給一個癱子。雖然她很敬佩他的精神,可。。。
好吧,她是一個自私的人,沒有那麼偉大的奉獻精神。
李春花對此也不懷疑,“一旦當了勞模,上面的人就會關心他,周長根就能有錢。到時候他們家也能為他娶個媳婦。”
只有孫大琴撇嘴,“我看那些人就是個傻子,眼睛只能看到一厘米的地方,就算周長根暫時有錢了,又有什麼用?難道他還能當一輩子的勞模?一年一選,沒幾年,他就會大家忘到腦後去了。嫁給他,就得一輩子伺候他,傻不傻呀。”
雖然,錢淑蘭心裡也很認同她的話,但是周圍那麼多人呢,要是傳出去,就是抹黑勞模,這罪名他們家可擔不起。
錢淑蘭忙拍了她後背一下,小聲警告,“你知道啥,你就胡咧咧。”
孫大琴撇撇嘴,不敢再說了。
周雪梅轉爾說起那個女勞模,“我看這次女勞模應該能轉正。”
錢淑蘭也很贊同。都當勞模了,轉正不是應該的嘛。
李春花也附和,“聽說,她也是個未婚的,這次之後,估計她家的門檻都會被人踏破了。”
錢淑蘭倒是對那個女勞模挺有好感,十分的孝心值,八分的是非值,十分的事業值。她只要努力一點點就能刷滿了。
只是可惜,這樣的人肯定很多人搶著要,小五肯沒戲。
忙完秋耕之後,錢淑蘭便趁此機提出要求重選民辦老師。
王立德這個校長倒是沒什麼意見。
但,其他人覺得太麻煩,去年已經選過一次了。現在又選,也太頻繁了。
錢淑蘭也有自己的藉口。
她笑著道,“咱們村的教育太落後了。你看別的生產大隊有那麼多高中生,只有咱們生產隊寥寥無幾。每年都考核一次,可以讓老師更加認真教學,壓力也更大,有緊迫感。”
眾人對她的話細想了一翻。
這不比不不知道,一比真是嚇一跳。
他們王家村生產大隊考上高中的娃子是真得很少。畢業的一個也沒有,未畢業班的就正康一個人。
還有三四個也只上到初中。
“就算唸到高中又怎樣?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在隊裡掙工分嘛。”有人不屑地撇嘴,顯然對識字唸書這事不看好。
錢淑蘭笑著道,“怎麼能一樣呢?你看咱們隊的記分員不都是初中生嗎?他們是有額外補貼的。哪像我們只能在地裡刨食。就比如我吧,你們男人都去大鍊鋼,不在家,我這個識字的,也能頂替一陣記分員。你們能說識字沒有任何好處嗎?”
會記王立貴聽到這話十分不高興,他的兒媳婦現在就在王家村小學當民辦老師,自然不願意再選一次,就拿話呲她,“我看你是想讓你家閨女當民辦老師吧?去年選過一次,被涮下去了,還嫌不夠丟人吶。”
錢淑蘭對他的話也不在意,本來她就是想讓丹娜選上,所以,她順著他的意思大大方方承認,“我當然想讓我家女兒當民辦老師了。我女兒是個初中生,我這樣想有什麼不對。我們公平競爭,我也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你們大隊幹部都能一年一選,憑什麼教育祖國花骨朵的老師反而要落後呢?這些可都是咱們國家未來的希望啊。”
王立貴立刻嚷嚷開了,“啥祖國的花朵啊?擱哪呢?”
王立貴在舊社會時給地主當過掌櫃,跟著以前的老掌櫃學會寫字,也會打算盤。所以,隊裡的會計一直由他來當。但,他到底沒念過書,所以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修辭手法。
錢淑蘭嘴角直抽抽。
王守泉好歹在識字班學過一年學,面上有些尷尬,給他解釋,“這是比喻手法。祖國的花骨朵就是指咱們的孩子。”
王立貴立刻呲她,“你要說孩子就說孩子,說什麼祖國的花骨朵。學會認倆字